第814章 狗不如(2 / 2)

暗黑大宋 午后方晴 3988 字 2023-10-10

速度快的怕人,连在附近的岷州知州种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洮州就被阿里骨拿下,并且生擒了赵醇忠。

赵醇忠不是洮州官员,洮州的一些汉官见吐蕃来势不对,全部逃走了。

至于这个赵醇忠则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他名字叫巴毡角,也就是木征的弟弟。

其实宋朝拿下木征后,对木征一直很不错。一度官拜太尉,木征有三字,长子陇拶,汉名赵怀德。次子邦辟勿丁。汉名赵怀义,三子盖咓,汉名赵秉义,木征死后,以陇拶世袭太尉,又用赵秉义留守洮河二州。

木征的几个弟弟或被宋军抓获。或被劝降,包括这个巴毡角,赵顼亲自赐名为赵继忠、赵济忠、赵绍忠、赵醇忠、赵存忠,俱有官职,并且官职不小。

而且也到了这份上,因此后来这几个兄弟们,虽没有替宋朝出过大力,但也算安份守己,至少因为他们,宋朝治理熙河没有出现太大的困难。

甚至宋朝大大方方地让一些人,继续统治着他们的地盘,只要不称王称霸就行了。

这一条比王巨对大理段氏兄弟做得还要仁厚,当然,段氏兄弟那种辰光,也不能与木征兄弟好相比的。

但这一回巴毡角成了阿里骨的俘虏,他是不好杀的,不过对于忠于宋朝的当地吐蕃与羌人大首领就不客气,经斡穆等数千首领或部下,全部被阿里骨杀死。

随后又让鬼章驻兵洮州城外的常家山,阿里骨自己则派人将情况立即快马通知了梁乙逋,我们也动手了,而且已经拿下洮州,不久我们合兵一处,攻打河州吧。

梁乙逋气结,原来是这样约定的吗?

原来的约定,是吐蕃出兵河州,西夏出兵定西城,再由禹藏花麻里应外合,那么宋朝四面楚歌,就能迅速将河州兰州定西城拿下了。但敢情现在我在这边用兵,你们已经捞到好处了。

难怪平西砦宋朝官兵稳如泰山呢,吐蕃在洮州用兵,如何能威胁到这一带的安危?

然而他也找不到什么把柄,虽然有盟誓,但规订双方是如何用兵的吗?

而且他自己同样动机不纯,大家都在玩心眼,就看谁玩得高明了。

第二条消息,就是宋朝泾原路官兵忽然出兵鸣沙城,因为梁乙逋抽调大量官兵走了,鸣沙城中的兵力不足,加上城墙又不象灵州那么高大坚固,仅仅坚持了不到两天,就被宋军攻入城中,鸣沙城失守。

按照道理,梁乙逋要救鸣沙城的,而且鸣沙城四周很快就到了夏麦收获时季。

但他让吐蕃人坑了,现在抽兵回去,毫无疑问,吐蕃不会用兵河州了,那么自己整成了一个小丑,为吐蕃人做嫁衣。

不过他心中也在庆幸,不是庆幸将吐蕃终于拖下水,而是庆幸除了第一天外,余下这十余天,整是在做样子,没有付出多大的牺牲。

他想了想,鸣沙城就鸣沙城吧,那是孤城在外,又位于平坦地带,无险可守,他不相信宋朝能拿下但还能占领住。

于是下了一道命令,进一步剿灭亲近宋朝的蕃民,实际就是分出军队四下抄掠,不然每耽搁一天,则会消耗大量粮草。

平西城继续在僵持着……

…………

王巨哈哈大笑。

韩缜与许将皆莫明其妙。

说老实话,鬼章这么做,确实出忽了王巨意料之外。在他预想当中,要么吐蕃与西夏联手对兰州与定西城夹击,因此提前让五位勇将率领五将官兵前往最重要的五个堡砦。到关健时候,无论从熙河路。或者从秦凤路,甚至从德顺军皆能抽出一些兵力支援。

只要挺过去就行了,关健的大戏还在鸣沙城那边。

要么西夏用兵定西城,吐蕃用兵河州。那样河州兵力终是弱了一点,毕竟以防御为主,精锐的军队又在西夏前线,因此到处都是漏洞,并且德顺军的兵力也无法支援了。不过还能从秦凤路抽调一些兵力,同样,只要挺过去就行了,关健还是在鸣沙城那边。

但就没有想到阿里骨用兵洮州。

然而就是想到了也没有多大作用,兵力就那么多,又是以防御为主,哪里够用,除非能断定吐蕃一定用兵洮州,但那有这么灵通的消息与高超的智慧?

不过阿里骨与鬼章这么干,看似得了便宜。实际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韩缜问王巨笑什么。

王巨说道:“自古以来,数国联手,最难的就是信任与配合,不要说国与国之间了,就是本国若是出动数路人马,配合都十分地困难,比如我朝曹彬北伐,或者前几年的五路伐夏。真正成功的很少很少,本国之内的则是李靖等人灭吐谷浑,但李靖是何人?还有孙刘与曹孟德的赤壁之战。”

孙权与刘备于赤壁之战时。那个配合确实是交心了,也不得不如此,生死存亡之战了。

但随后呢,特别是吕蒙破荆州。以王巨眼光来看,吕蒙根本不是名将,而是一个傻鳖!

如果不是孙吴抽后梯子,两国继续配合,那么一鼓作气,说不定刘蜀就以秦岭、桐柏山。孙吴以淮河与曹魏划分疆界了。结果暂时得了便宜,但两国交恨,加上西陵之战,两国再无真正北伐的实力了。虽然说灭掉两国的是******,但实际上根源还是在吕蒙破掉荆州就种下了。其实吕蒙这么干,与宋朝联金抗辽联元抗金一样愚蠢。

现在道理一个样,看似阿里骨与鬼章占了便宜,实际上更加严重地破坏了他们两国之间盟约的信任。

如果两国能团结一致,王巨还真有点头痛。

但现在两国各怀鬼胎,王巨也不惧了。

“这样啊……”韩缜不知说什么好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阿里骨一定以为我朝为了救援定西城,说不定同样也得知了我朝泾原路的兵力反攻鸣沙城,那么必从秦凤路或者熙河路抽调官兵支援定西城,本来两路兵力就不多了,现在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兵力会更加空虚,所以他们多半又想捡便宜,出兵攻打河州,顺便正好给梁乙逋一个交待。”

不过王巨这一回思考得更加小心。

一个判断失误,弄不好就导致战争走向彻底改变。

“还有一个证明,梁乙逋现在多半也得知我们拿下鸣沙城的消息,但他一直没有撤兵,只是在平西砦前故做佯攻。这分明是等吐蕃大军到来。”

“那河州?”

“韩公,勿要担心,河州兵力虽不多,但有刘昌祚坐镇,不会出现大的失误。继续将他们拖着,真不行,我立即下令,从秦州调拨一批兵马赶赴河州。”

要调现在就要调,这不是消息相互传递,用特脚递的方式,换人换马,一日能行七八百里,甚至近千里,大军出发,又有不少山路,一天能达到两程就不错了。不过吐蕃将兵力从洮州抽回来,也要一段时间。时间上还来得及。

“河州仍继续拖着,功夫不在河州,也不在平西砦,而是在洮州与鸣沙城。”

“洮州?”鸣沙城知道的,但洮州又让韩缜不解了。

“种家八子,个个是豪杰,但最骏者非是种谔,而是种谊。阿里骨手下得力大将者则正是留在洮州的阿里骨,并且只有两万兵马。如果将此人拿下,则是等于断掉了阿里骨一条胳膊。我想让种谊试一试……”

岷州官兵同样不是很多,但有一些诚服于宋朝的蕃部与羌部,本来这些蕃部羌部也未必管用,不过阿里骨为了立威,杀掉了数千人,无疑会激怒了这些部族酋领。为了自保,他们也会主动配合种谊了。

但为了支援种谊,王巨也从秦州拨出两将官兵前往岷州。

至于鸣沙城那边,王巨也就没有下令了。现在梁乙逋以为鸣沙城孤城难守,不管不问,但当真能坐得住?

不怕敌人阴谋诡计,就怕计不知从何而出。

如今两个敌人的军事行动基本明了化,王巨反而不担心了。

一道道命令下达。

但就在这时。司马光忽然上书。

书中说,自元丰三年起,西夏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背景是打了那么多年,西夏一直没有取得重大胜利,相反国家疲惫,正好王巨挟南方大胜之威,返回京城,两者结合。西夏不敢用兵了。

但司马光只捡一面说,然后说谁知道朝廷穷兵黜武,五路大军伐夏,结果导致六十万军民牺牲,如今朝廷不知悔改,仍在不断地用兵,结果只得些许之地,却让会州与洮州无数生灵涂炭。

洮州勉强算是王巨失误,至少军事决策是由他一手承负的。

可会州管王巨屁的事。

要么李宪圈了几个堡砦,但别当真。西夏在这里统治了许久,使得王文郁与李宪都不敢执行朝廷的税赋政策了,无论是什一税,或者出助强人与壮马免赋役。即便修建几个中小堡砦关卡,还出了钱帛,雇募当地百姓与士兵共同兴建的。

梁乙逋杀害的就是参与修建这些堡砦的各部族百姓,不过到后来性质演变了,为了供给,甚至都不甄别。就派大军过去烧杀掳掠。

可能是有一些部族向往宋朝,但宋朝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对这些百姓负责吗?

而且何谓慈不掌兵?

然后又说,朝廷兵戈四起,先与西夏树敌,再与吐蕃交战,接下来辽国南下,以宋朝的兵力,如何抵挡?那时国家危矣。因此望朝廷不要听信竖子挑唆,立派使者,与吐蕃西夏议和,这才是利国利民的举措。

如果辽国与吐蕃西夏联起手,并且团结一致,宋朝很可能会危险了,即便最后胜利,也会是惨胜。

因此这份奏章似是非是的,也能蛊惑一部分软弱大臣的心。

王巨看到这份奏章后,气得无语了。

你个老小子,都跑到涑水去了,还继续使阴招哪!

王巨气极,正好第二是朝会,王巨索性将这篇奏章带到朝会上,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大声读了一遍,然后说道:“好一篇仁义道德的文章。”

“仁宗之时,司马光巡查丰州,挑起忽里堆之战,结果郭恩惨败牺牲,司马光归罪于郭恩黄道元,甚至他的恩公庞公,没想到西夏将黄道元释放回来,好一个仁义道德!”

“先帝之时,德顺军之西同家堡蕃人意欲附我朝,我朝为了和平,没有同意,结果让西夏人将数千户向往我朝的蕃户全部杀害,司马光一声不吭,这就是仁义道德。”

“陛下即位之初,河北大旱,正是司马光的建议,朝廷不顾饥肠辘辘的灾民生死,强行遣返各自州县,好一个仁义道德!”

“熙年七年,国家遭遇前所未有的特大旱灾,全国上下在救灾,司马光不顾灾民死活,却乘机攻击新法,好一个仁义道德!”

“董毡去逝,阿里骨接位,吐蕃有许多部族不服,我朝却一直耐心等待,他前面报丧,朝廷后面便赐予他太保之职,以便给他正名,巩固其统治权。然而现在西夏出动大军侵犯我朝,阿里骨却乘机攻占洮州。前线将士为了保卫大宋,浴血奋战,司马光却提议前线将士放弃武器,派使议和。难道在我朝领土上作战,是错了吗?”

“熙宁之时,西夏举国来犯,臣立即去了庆州,侥幸击败西夏,谁知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以致臣逃离北方,去了泉州。又于南方侥幸建功,陛下赐我为参知政事,本想回京替大宋效劳,但半途之上,先是极个别官员与一群无耻的说唱先生联手将我抹黑。去了成都府,没有一个官员迎接,相反的却被王安礼恫吓了一番。再到洛阳,立即遇刺。这番回来,先是带着一群高利贷商贾诬蔑我,后是小小案,又有程熙遇刺案。这等手段,即便晚唐时,也未曾有过。”

“作为国家,最好是以和为贵,做为小家,隆重款待宾客,也是当嘉奖之举。但一个家长不顾一家老小温饱,将家中的钱粮赠送给当地的地痞无赖,难道也是对的吗?”

王巨又举起了这篇奏章说:“为了打压异己,不顾国,不顾民,正是这道奏章也!”

“诸位,朝廷待大臣之厚,特别是高级官员之厚,自古未曾有过。祖宗之意,本是想善养士大夫,望士大夫加倍替朝廷效力。但这是养士呢,还是养蛊呢?就是养几个条犬吧,看到主人也会摇摇尾巴表示一下亲热吧。一群连犬都不如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