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王炎也发现了临安城内着了火。他和王坚两人已经指挥着不到3000人的三衙大兵开进城东贫民窟了,其中约有300人是有甲的,还有100多人有弓弩——都是王坚的亲兵。
至于东便门守军的武库,王坚还是没有办法打开,守门的部将根本不鸟王坚这个三衙管军,当然也没法听他的命令,要不然枢密院追究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大人,会不会是魔教妖人在城里面闹事儿?”王炎回过头,忧心忡忡地问自己的爹爹。
王坚瞪了他一眼:“城里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俺们还是管好眼前吧!”
父子俩说话的时候,一个便装男子小跑着就从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钻了出来,到了王坚跟前单膝跪倒。
“将主,魔教妖人就聚集在不到5里开外的明尊寺周遭,人山人海的不知有多少。不过没有什么器械甲胄,大部分人就是根木棍,也无甚行伍,尽是些乌合。”
“爹爹,快进兵吧,早早打散了他们,免得乱民越聚越多!”王炎心中总有些不祥,总感到城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下就立即建议。
王坚看了眼狭小的巷子入口,轻轻点头,沉声道:“炎儿,这头阵就交给你了,先带2000人进去。记住了,就算敌人是乌合之众,也不可掉以轻心!”
……
德寿宫门外,这时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三衙大兵,一部分忙着救火,一部分则在德寿宫外警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是森严之极!
马蹄的杂沓声突然疾疾响起。转瞬间就看见陈淮清和儿子陈德芳还有贾似道的门客翁应龙三人疾驰而来。陈家父子两人,全都是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俩是从临安城外西湖边上的宅子里赶来的——是贾似道遣人招他们入城,去的是和陈淮清相熟的翁应龙,还告知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
刚刚发生爆炸和火灾的吉祥巷已经被封锁,无法进入,朝御街开的德寿宫正门却开了,成了官员军兵们临时出入的通道。
陈淮清、陈德兴看到眼前的场面,再看看东北面还在燃烧的火场,心中就是一阵抽筋!
这祸事该不会是陈德兴那忤逆子做的吧?
翁应龙在马上叫住了一个贾似道的元随,打听了一番状况,便脸色苍白的对陈淮清道:“君直兄……你看,你看这,这该如何是好?”
陈淮清也听到那元随的回话,几乎瘫软在了马鞍上面,口中只是喃喃道:“完了,完了……吾安丰陈家要灭族了!”
正哀叹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字号,他抬头循声望去,就见十来个人正走出德寿宫,看到他们的打扮,陈淮清又是一惊,险些就要在马上背过气去了。
来人中为首的是个官员,身穿朝服,手持笏板。这还没有什么,可是他带着的十个人,都是白衣青巾,腰悬铁牌。只要对官场事务稍有了解,便知这些白衣青巾之人,正是大宋官员最畏惧的御史台的台卒!
这是要抓自己!!!
陈淮清失魂落魄的从马上翻下来,刚要跪下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君直兄,你这是做甚?”
陈淮清抬头一看,原来是侍御史朱貔孙。
“君直兄,你怎么才来啊,令郎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了!”朱貔孙当个太学生,和一直在武学任教的陈淮清也是多年的熟人,虽然过去朱貔孙一直比陈淮清官儿大,但是两人的私交还算不错。现在看到老朋友家门遭此不幸,心里也不好过。
“真金王子和蒙古使团在吉祥巷遇袭,疑似是令郎的人下手,官家令某去,去向令郎问话。只是令郎身边还有300护卫……”
朱貔孙说话的时候,这脸色比陈淮清还难看,因为刚才有御带来报告,陈德兴身边有300护卫!这些可都是尸山血海里出来的!虽然贾似道又调集了500人,拢共给他1000人去“询问”陈德兴。但是对方真要翻脸,1000三衙兵多半打不过陈德兴的300人!
陈淮清长叹口气:“兴甫兄且慢,某陪兴甫兄同去……无论如何,总要保兴甫兄周全。”
朱貔孙苦笑:“但愿此事实与令郎无干,这样临安城就能免了一场祸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