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不知道谁先一声发喊,三衙军队伍前排的肉搏兵们便没有了肉搏的勇气,丢了手中的刀矛扭头就逃——倒是和另一个时刻的大清天兵有的一比!其实这就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没人练兵,最后把兵养成老百姓的必然结果……
前排的人挨箭挨雷的时候,后排的人们就知道打不过了,个个都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临安子嘛,自然是比较滑头的,这古往今来的大都市居民都这样,根本不是当兵的料,何况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军人!哪里会傻乎乎等着陈家军的大刀片子砍下来?一个个撒丫子就逃,真个儿比兔子还快。
结果大部分人竟然都安然脱险,下来城墙后就丢了器械衣甲,消失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了。不仅士兵们跑了,连带队的军官都逃了个干净——他们都是临安人,逃起来当然熟门熟路了。而且今天打来的又不是动不动就屠城的鞑子,是陈德兴这个“小老乡”,事后甭管是黄袍加身还是挟天子令诸侯,应该都不会为难临安老乡的……
城墙上的战斗犹如闹剧,250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1500人打垮了!战斗结束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从临安城西墙开来的三衙军还没有接近余杭门城楼,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城墙下面观战的人,则是目瞪口呆,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是陈家军如何精锐,而是三衙大兵竟然已经堕落如斯!陈家军方才的攻击实在很难说得上犀利,换成两淮、京湖、四川任何一个大军头的亲兵近卫,都是能打出来的。可就是这种算不上犀利的攻击,却让数倍于他们的三衙兵轰然崩溃!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宋朝廷手中的武力,已经形同虚设!惶惶大宋朝廷,原来已经被基本解除武装了!
……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指挥作战的韩震目瞪口呆,前来督战的董宋臣跳着脚发问。虽然只交了一阵,但就是傻瓜也能看出来,余杭门打不下来了,陈德兴的3000精锐在临安这里根本是无敌的存在!
这临安城,很快就要被陈德兴控制了!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韩震哪里还敢打下去,高声急叫着收兵。
身为三衙管军,他倒是一直晓得三衙军不能战,但是终究还以为三衙军是军,但是今日一看,他们就是些百姓,哪怕拿着刀枪也全然无用。纵然能把临安城周遭的七万三衙军都集结起来,也是打不过3000陈家军的。
况且,现在能够召集到的三衙军不过一万多人,能够守住朝天门,保住官家和朝廷百官的安全已经不错了。
……
城墙之上,王坚王炎父子俩望着人山人海一般的明教徒众,脸色铁青。王坚猛地一拍垛口,回头就想要大喊些什么。王炎却把他一把扯住,朝他微微摇头:“没用的。”
王坚怒道:“难道就这样任凭魔教聚众么?万一他们和陈德兴勾连起来,这临安还是大宋的行都么?”
王炎叹息:“三衙军已经朽了,凭墙而守尚不足恃,强驱他们上阵只怕要全军覆没,到时候东墙就没有人守了。”
王坚摆手恨恨:“那却如何是好?若不能击散魔教徒众,待陈德兴的3000人入城,这些人必然会为其所用。以他练兵的本事,不出6月,便能将这些乌合变成精锐,到时候大宋江山可就要姓陈了!”老头子跺跺脚,“炎儿,赶紧派人去召集在各军中担当训练的旧部,总该有1000余人……”
王炎压低声音道:“大人,孩儿已经使人去召唤了,1000人马很快就能到来。不过大人想好要怎么用这1000人了吗?”
王坚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儿子和陈德兴关系很好,理论上还是陈德兴的弟子!
“炎儿,你这是……”他左右看看,周围都是王家的亲兵,这才长出口气,“我父子终是宋臣,官家终有不是,我等也不可有不臣之心。”
王炎冷笑一声:“大人,今非昔比了!官家可以御武,所倚者除了儒生文士,便是十万三衙大兵(包括驻扎建康、庆元、绍兴等地的三衙兵)。三衙既然无用,单靠文士又如何护佑大宋?吾等武人扬眉吐气之时已到!”
“炎儿,你想做甚?”
王炎扶植城墙,静静向四下望去,看着这个陷入硝烟的临安城:“孩儿只觉得大宋的天该变变了,不能总是他们文士压着俺们武人。大人你是节度使,若是在唐季五代,当是何等威风?哪怕是宰相也不敢忤逆半分。而如今,您不过是枢院的走卒,名为三衙管军,能管得的却不到百人……大人您是大宋忠良,可现在没有人不让您当忠良啊?俺们聚集起亲兵旧部,就守在这东便门。以观时局变化,若陈德兴要把持朝局,大人可请外放节度使,去替国家镇守四川!若陈德兴外出,那大人便是朝廷可以唯一可以倚仗的重将,重建三衙军的重任非大人莫属!大人手中的千人,便可支撑起一支精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