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芜湖李一帖用的药差不多,脉案也颇为接近,应该并没有错。”
柯长泰抬目道:“项世勇,你把药罐端过来。”
项世勇应了声“是”,转身把搁在小炭炉上的药罐,端到柯长泰面前。
柯长泰揭开罐盖,一手把药罐中的药渣倒在石板地上。
连三省道:“柯兄这是做什么”
柯长泰道:“兄弟查看一下,是否药店配错了药”
他一手拿着方笺,蹲下身去,逐一核对药渣。
连三省因他正在核对药渣,倒也不好离开,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他。
丐帮长老,都精于伤科,善治跌打损伤,对药物自然识得。
柯长泰逐一核对药渣之际,突然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柯某所料”
连三省忙道;“柯兄发现是药店配错了方么”
柯长泰两个手指,从药渣中取出一段寸许长黑黝黝的药物,站起身道:“连兄可认得此物么”
连三省接过药物,再一细看,不觉身躯震动,脸色剧变,骇然道:“九节毒蟒这会是什么人把它放入药内的”
柯长泰阴侧侧的道:“连兄没听项世勇方才怎么说这药物是凌江涛亲自配来,亲手煎的么”
九节毒蟒,正是丐帮配制毒蛇咬伤外敷药中的主药,因它毒性甚烈,可收以毒攻毒之效,误服能杀人。
连三省平日对凌江涛少年老成,对人恭谨,极为赏识,此时听了柯长泰之言,觉得他断不至于毒师犯上,心中犹疑不决,说道:“江涛这孩子不会吧”
柯长泰冷然道:“连兄,事实俱在,帮主对他不薄,他居然敢做出灭绝人性的逆伦杀师的事情来,你还庇护他则甚走,老夫先去劈了他。”
连三省忙道:“柯兄且慢,此事最好先调查清楚,再作处理”
“师傅师傅”房中传出凌江涛的哭声。
柯长泰心头大怒,暴喝一声:“好个逆徒,你害死帮主,还哭什么”大步抢进房去。
连三省急忙跟了进去,只见蔡帮主业已溘然长逝,凌江涛跪伏在榻前,放声大哭。
柯长泰厉声喝道:“凌江涛,你这本帮逆伦叛徒,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帮主”
凌江涛虽在痛哭之际,但柯长泰的喝声十分洪亮,他只听到有人害死帮主,心头一惊,急忙收泪站起,转过身来。
柯长泰一脸俱是杀气,逼上一步,沉喝道:“老夫问你为什么害死帮主,你怎不说话”
凌江涛听得骇然失色,说道:“柯长老怀疑弟子害死师傅”
“老夫怀疑你”柯长泰冷森道:“证据俱在,还用得着怀疑么;
凌江涛听得又惊又呆,木然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恨不得代师傅一死,怎会怎会有害死师傅之心”
“逆徒,你还想狡赖”柯长泰大喝一声:“来人哪”
项世勇赶到门口,垂手道:“弟子在。”
柯长泰喝道:“你叫人进来,把这逆徒押下去,速请传功、执法二位长老进来。”
项世勇应道:“弟子遵命。”接着就有两名值日弟子雄纠纠的走入。
柯长泰一挥手道:“你们去把逆徒绑起来。”
两名值日弟子取出牛筋,朝凌江涛走了过去。
凌江涛满面流泪,扑的跪到地上,哭道:“弟子死不足惜,但背上害死师傅的滔天大罪,弟子死的冤枉,连长老,你一向疼爱弟子,弟子蒙此不白之冤,除了师傅在天之灵,只有你老人家可以给弟子昭雪沉冤,弟子纵然身受千刀分尸,也会感激你老的。”
柯长泰厉喝道:“住口,你还说是冤枉的么你们还不给我拿下”
两名弟子不敢犹豫,立即动手给凌江涛反剪双手,上了绑。
连三省进入房中,眼看帮主尸骨未寒,帮主的门人又蒙上了杀师大罪,心中甚是恻然,此时听到凌江涛的哭声,徐徐说道:“江涛,你只管放心,只要你真的不是谋害帮主的凶手,本帮规律虽严,从不冤枉无罪之人,若是你谋害帮主,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柯长泰回身道:“连长老说得极是,老夫和你无怨无仇,岂会陷害于你老夫自会命执法长老,仔细查证,做到毋枉毋纵。”说到这里,一面朝连三省道:“连兄,帮主已经仙逝,你去检查帮主遗体,看看是否另有其他可疑之处”
他身为丐帮左长老,帮主逝世之后,继承人又有杀师之嫌,按丐帮规矩,左长老即是顺理成章代理帮主职务之人。
连三省听得不禁一凛,暗道:“帮主方才似是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都喑不能言,当时只当他病势沉重,如今想来,确有可疑之处,莫非”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走近榻前,伸手掀起薄被,在帮主尸体上,仔细检验起来。
这一检验,登时发现颈后“痖门穴”上,被人用“七寸震”指力所伤。
这“七寸震”正是丐帮的独门手法,顾名可以思义,是丐帮捉蛇时用的一种手法,只要手指碰上蛇的七寸,即以指功发出震力,即使没抓住七寸,这一震之力,也足以把蛇震昏,用来应敌,这种指功,也属于重手法之一,专打敌人重穴,何况“痖门穴”为脑经密布之处,又是声带所在,经人以“七寸震”点打,足可令人肢体发痉,昏晕发痖,正如刚才帮主的情形
这房中只有凌江涛一人侍候,别人未奉召唤,不得擅入,除了他向帮主下手,再无第二个人了
连三省心头怒恼已极,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这逆徒果然丧尽天良”
他虽是老江湖了,但究是粗人,此时发现帮主被人以本帮“七寸震”手法,点了“痖门穴”,只想到帮主卧病,除了凌江涛,不会再有旁人进来。
却忘了方才凌江涛因师傅服药之后,病情有了变化,曾慌慌张张的赶到左厢去请他和柯长泰,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凌江涛岂非离开了
柯长泰目中异芒闪动,回身道:“连兄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么”
连三省双目通红,切齿道:“这逆徒居然灭绝人性,以七寸震点了帮主痖门穴。”
他这两句话,说得全身发颤,沉痛已极
凌江涛双手反剪,被两个执法弟子押着,依然站在房中一角,闻言凄惶落泪道:“连长老,你老也怀疑是弟子杀了师傅么
弟子纵是不肖,丧尽天良,也不会忍心对恩重如山,病重垂危的恩师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