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倭人帮忙抢劫,其中也难免有汉奸主动给倭人指路抢劫的情况,不过海上主要的非政府势力,依然掌握在中国人手中。
因为庞取义是官方的人,所以杨长帆用了“倭寇”这个措辞,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现在官方并没有强行将他们全部定义为倭寇,这比未来的教科书要实事求是一些。
热菜上桌,两个男人暂时放下了家国情怀,与女人们共同进入了家庭情怀。庞取义很照顾杨长帆的感受,并没有让女儿一起来吃饭,黄花大闺女还是得藏着掖着。
不得不说,千户家吃的比老杨家要豪华一些,海鲜河鲜都上了,鱼虾贝蚝都有,纯天然无污染,杨长帆夹了口鱼,大大叫好。
“这鱼是你家翘儿炖的。”将军夫人笑道,“还是吃自己媳妇做的顺口。”
“哪里的话。”翘儿连忙谦虚道,“我一直住海上,别的不会,光会做鱼了,还是夫人做的菜好吃。”
“都好,都贤惠。”庞取义已经喝进了状态,一面吃一面笑道,“我在家一个月,不一定有这么一顿好的,侄儿啊,你婶儿是真喜欢你啊。”
“那可不,刚刚侄媳都给我讲了。”夫人看在镯子的面子上称赞道,“这帮兵不会开铳,多亏了侄儿教他们,这可是大功一件。”
“哪里哪里,再给他们些时间,也能研究出来的。”杨长帆说着拿起了生蚝,也就是牡蛎,应该是烤熟了,但上面什么都没撒,搞得他不知道怎么吃。
翘儿很懂事地将醋碟推了推:“蘸醋吃。”
“哦哦。”杨长帆这才夹着烤生蚝在醋里沾了一下,入口咀嚼,还不错,鲜是鲜,不过蘸着醋吃真的是一般般,暴殄天物,明明蒜蓉生蚝才是唯一的真理,生吃芝士什么的都去死。
“侄儿爱吃蚝,就多吃。”夫人看杨长帆嚼的有滋有味,干脆将烤生蚝的盘子换到张逸夫面前,口中笑道,“这东西好,男的吃了更好。”
她说着,又推了推翘儿:“你们有孩子了么”
“还还没”翘儿不好意思地低头。
“那可不行,赶紧让长帆多吃。”
“吃不了这么多。”杨长帆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引出自己想聊的事情了,便借着生蚝问道,“这些海鲜,都是咱们自己采的”
“所里渔船去采的,出去就有。”庞取义也管生产,非常清楚,“不过咱们这里没那么多,往东南去沿海多些,但现在乱,也没那么多了。”
“有人养么”扬长帆又问道。
“养你说种海田”
“对对。”
“河、湖里还有些渔场,咱们沿海还真不多。”庞取义思索道,“种海田产量不稳定,又怕别人偷,少有人种。”
杨长帆乐呵了,海水养殖他可必须懂,老家就干这个的,下午站在堤岸那边,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水域,怎么没人搞这个。
“侄儿还真想试试。”杨长帆抿着嘴说道。
“你家田不少吧”
“也不多啊”杨长帆叹道,“再说田地有佃农来,也用不着我做什么。”
“嗯”庞取义“嗯”了一声,没往下接,他也不知道接什么。
没办法,杨长帆只好进一步说道:“咱们所里,租海田么”
“啊租”庞取义满脸不解。
杨长帆立刻比划道:“就是把一片海域围起来,租给人种。”
“这是海啊,你还真想种啊”庞取义当即乐呵起来,“河里,有不少能人,能把渔场弄的有声有色。海里种,没那么容易的侄儿。”
庞取义当个笑话听了,他夫人却未必,当然这完全不是出自于对杨长帆能力的信任,而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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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海田
“你别说话。”庞夫人喝止了丈夫,非常机敏地冲杨长帆问道,“租钱怎么算”
卧槽,翻脸就这样啊,合适么。
也好,这么比较直白,杨长帆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按亩算吧,一亩一年多少合适,我也不知道。”
“哎呀什么多少合适”庞取义当即一拍桌子,“你真想玩就大胆去,沿着所里的海岸搞去。”
庞夫人眼睛一瞪:“你闭嘴,听我的。”
“嗯”庞取义立刻低头。
庞夫人随即转向杨长帆:“婶儿不是算计你,咱们实话实说,租海田在律令上一直没说法,东南那边有官府在租,没人管就是了。别的都不难,难的是护着海田,周围渔户多,保不齐哪个不要脸的进来偷你的田,辛辛苦苦种一年,被人偷个干净就不合适了。”
“说的是”杨长帆点了点头。
“所以你看,你也是自己人,你的田,你伯伯肯定要帮忙护着,有人擅闯,还要给打出去,这就要出人,出力。”
“是,少不了开支。”
庞夫人接着说道:“这要别人来,给多少银子我们都不敢租的,怕麻烦,可既然是侄儿你,你伯伯和我咬咬牙,倒是可以破例。”
“那谢谢了。”
“至于租金,你看,我们人手也不多”
“婶啊我也直说吧。”杨长帆觉得她要狮子大开口,赶紧说道,“这只是我刚刚的一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商量。我也只能用每月家里给的开支做这些事,多了我给不起,只能作罢。”
“哎呀哪那么麻烦”庞取义还是要面子的,收了人家那么好的镯子,还跟这儿矫情,太过分了,况且那是海,又不是田,完全不紧俏,要多少有多少,当即抬手,“这事”
“这事听我的。”庞夫人立刻又将丈夫压了下去。
庞取义抬手在空中僵了片刻,而后转为举杯,孤斟自饮:“听你的”
“五亩海田,一年时间,你爱种什么种什么,婶没坑你吧”
“没有”杨长帆松了口气,看来你还记得脏了我一只镯子。
“时间要是再长,或者还要更多海田,你伯伯就要冒险了,护田的人手也得增加。”
“侄儿明白。”杨长帆已经凑足时间算了账,接着说道,“咱们每五亩算一块,每年租金一两,您看如何”
“二两。”
“”
“哎呀大红”庞取义要劝。
“你闭嘴。”
“好”
“相公”翘儿听得势头不对,拉了拉杨长帆道,“要不回去跟爹先商量一下。”
“不必,我能做主。”杨长帆一咬牙,“二两可以,但要确保海田的安全。”
“天雷海啸不敢说,寻常渔户小贼是不敢来的,你东西少了分毫,租金不要了。”
“好”杨长帆终于拍板,“谢过婶婶。”
“哪里的话。”庞夫人乐了,拿起坛子给他碗里倒酒,“咱们可说定了。”
“说定了。”杨长帆举起碗,表示自己的决心。
“定就定了吧”庞取义无辜地举碗,干了这杯。
庞夫人横刀直入谈买卖,无疑坏了庞取义的豪情,后面聊得也没太大意思,大家也吃饱了,就此散席,庞取义亲自将杨长帆夫妻送出老远,见夫人回去了,才拉着杨长帆道:“侄儿你想种海田,种就是了,不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