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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黄斌一拍大腿。冲左右道,“咱们也没别的意思,都是同行,就是凑一起庆贺一下何永强倒的好啊”

“倒的好”

“通倭的生意在绍兴可不能做下去”

“杨祭酒不仅是为民除害,也为咱们绍兴同行正了名声”

异口同声庆贺之间,众人开始一一献礼。

大脑袋的青玉菩萨,号称是“徽宗”所作的鸭图,手镯发簪,金马金壶,捡着最贵的来。好似朝贡献宝一般。

杨长帆对这些东西也倒也没那么看重,但执意不收又是不合群了,将来还要合作,犯不上拒绝驳人面子。

“大家都是同乡,何苦下此重礼”杨长帆笑眯眯劝慰左右,“虽然此案未结,但胡巡按也主张速断速决,细枝末节的地方,我也认为不必深究,难道要把每个中间拉过车的人都抓起来么”

众人闻言会意大笑。心情终于放松一些。

杨长帆话锋一转道:“今后在下还要在沥海办一些事情,一人成不了大事,往后还望大伙儿给个面子,互通有无。”

“哪里的话本就是同乡”老者吹须瞪眼道。“先前何永强仗着杭州的关系,欺行霸市,咱们老早就看不上了”

“是啊,只是咱们没他那么个舅舅”

“此人肆意妄为,还以绍兴商首自居着实可恨”

“如今何永强既倒,咱们绍兴也该推一位正式的商首出来”

“不错不错”

“杨祭酒功不可没还了绍兴一个清白要我看杨祭酒担当最为合适”

几人不吝言辞。当即便要推举杨长帆为首脑。

杨长帆推辞道:“在下初入商界,年纪轻轻,恐不能胜任,还是让老前辈担当吧。”

老者连连摆手:“我不过做些糊口的买卖,担不起担不起”

众人还要再劝,杨长帆只好更为坚决地回应道:“如今在下也算官府的人,当个商首实在不合适。”

这话倒是引得众人沉默片刻。

杨长帆功绩不浅,又上了严党的大船,青云直上自是免不了了,要说一个清闲祭酒顺手统领商局还说得过去,赶明儿品级往上走了,这还真不合适。

当下,杨长帆执意让老者彭开彰统领全局,彭开彰本也有声望,众人这便应了,举杯为盟,今后绍兴商界同进同退。

临走之时,黄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杨长帆,说不尽的愧疚,就差自扇嘴巴了。他也真的十分后悔杨长帆遭劫之后没有出面,谁能料到树大根深的何永强说倒就倒

“别说这些。”杨长帆拍着黄斌笑道,“往后的事,多帮忙,比什么都强。”

“你放心放心咱们绍兴商界,说是彭老官人统领大局,可大家谁都清楚,是你杨长帆把大家聚一起的。”

“又来虚的”

“”黄斌尴尬挠头,“那来点什么实在的”

“帮我去找些泥瓦工、冶炼匠人、散工。”杨长帆掰着手指比划道,“还有一应资材,铜铁”

黄斌呆呆听过之后,恍然道:“你这是要造铳啊”

“聪明。”

“这可是朝廷严禁的。”黄斌刚说完,紧跟着一拍脑袋,“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帮你张罗”

人要和气,路子要野。

严党的船,的确舒适。

该折腾的折腾完,已是日落时分,各类揩来的赃物、礼品全部算上,近三千两的入账。玩权术果然比做买卖进银子要快很多,但跟何永强热衷的走私相比,还差得太远。

晚饭之时,家人们却没有太多的喜气,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出一种忧虑,也没人多说,匆匆吃过,各自回房,只留下杨长帆与沈悯芮。沈悯芮其实也吃完了,她只是在等杨长帆吃完。

印度少女妮哈始终站在角落,见杨长帆家人都散去,这才凑上前来,以一种卑微的眼神询问,而后望向桌上的残羹冷炙。

“她不跟下人一起吃么”杨长帆冲沈悯芮问道。

“她好像认为能吃主人剩下的东西,是莫大的幸福。”沈悯芮无奈冲妮哈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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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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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哈入座,也不用碗筷,径自用手抓来食,吃得不亦乐乎。

“这丫头什么来路搞清楚了么”

“我也只是意会。”沈悯芮为杨长帆倒上了饭后闲茶,“该是弗朗机从哪里掠来的,见她貌美便当作礼物送出去了。”

“那她有什么想法么”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乡该往哪边走,更别指望活着回去。”沈悯芮就此说道,“要我看,姐姐缺个丫鬟,拨给姐姐好了。”

“那等她吃完我问问。”

“先别说这个了,这个怎么都好说。”沈悯芮定了口气问道,“刚刚这顿饭,你觉出来了吧”

“什么”

“大家都想说什么。”

“那就说呗”

“大家都觉得你清楚。”

“嗯”杨长帆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家人在忧虑什么,虽然现今扬眉吐气了,但海寇的劫掠还历历在目。作为人类个体,在那样野蛮的洗劫中,管你身份如何,功名几许,都不过是一刀子的事,你的家业资产,管你金山银山,也不过是一把火的事情。

“你怎么想”杨长帆问道。

“至少这沥海,还是不要呆了。”沈悯芮诚然道,“能来两船,就能来二十船。你如今又劫了汪直的义子,算是结下了大梁子。我先前听他们说过,见到汪直的船,别说海寇,弗朗机都要绕着走,这样的人你真指望能靠沥海所抵挡么想活命,还是早早去绍兴杭州的好。”

“妇人之见。”杨长帆笑道,“第一。我现在不怎么考虑活命,想的是拼命。第二,汪直不敢打这里,横竖不敢。”

沈悯芮唏嘘道:“你哪来的倚仗”

“诶我就是有倚仗而且有两层倚仗”

杨长帆此言不虚。第一重倚仗是徐文长的判断。汪直真要荡平沥海,就不是毛海峰登陆捣乱那么随意的事情了,大舰队驶来就意味着全面开战,之前他搞走私,只是违法。开战就是叛国了,虽然对于这样的人,违法还是叛国其实也差别不大,可这个人并非莽夫,从多年来的作风来看,他更偏向于与朝廷处好关系,并非永久的落草为寇。

再者,为一个义子,这代价也有些大过头了。

第二重倚仗则更为粗暴一些,黑科技足够料敌于千里之外。真有足够规模的舰队驶向这里,杨长帆必然会带着全家老小直奔杭州,杭州不够再去苏州南京。

但家人显然并没什么倚仗。

“这样吧。”杨长帆叹了口气,“我在绍兴置办个宅子,你们都搬过去。我就不过去了,剩下的事依然要在沥海做。”

“你为何如此执迷于沥海”

“方便。”

“随你吧。”沈悯芮叹了口,知道劝不动了,“总之,万不可小看他们。”

“放心,我比重视皇帝还要重视他们。”杨长帆说着擦了擦嘴角起身。“出来帮我验验货吧,有个号称是宋徽宗的字画,我反正不信。”

“哪里”沈悯芮瞬间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