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祖辈福荫。金蝉子对投胎何处,是何身份,并无要求,无论乞丐帝王最终皆入佛门,既然如何,又何必在意十殿阎王见金蝉子无异议,钦点黑白无常,准备让其送金蝉子轮回,这时小鬼来报,南极星君驾临。
十殿阎王稍显错愕,急命小鬼请来,众人见过礼,南极星君道:“我奉观世音菩萨法旨,前来送金蝉子轮回。”
十殿阎君互看了一眼,也不多话,当下道:“如此有劳。”让黑白无常退了下去。
“上僧这边请。”南极星君领着金蝉子返回阳间,来到江州,直奔县衙而去,一路上金蝉子不言不语。
金蝉子疑惑道:“十殿阎君说小僧今生乃状元之子、宰相之孙,如何送我到了此处”
南极星君道:“当今唐太宗当政,以中书省长官中书令、门下省长官门下侍中、尚书省长官尚书令共议国政,都是宰相,共计二十九人没错,唐太宗时期,宰相不止魏征一人,殷开山也在宰相之列。。在此江州为官的,乃尚书右丞之子,你投胎过去,自然是宰相之孙。”
金蝉子看着南极星君微微一笑,道:“但凭星君安排。”
南极星君总有种被金蝉子看穿的感觉,心中暗暗吃惊,金蝉子仅剩下阳神,竟然还有这般能耐不成心里面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当下不再多言,架起仙风,进了县衙花亭,只见一妇人生得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倚靠栏杆,微微叹息。
南极仙翁说道:“便是此处了,你下去吧。”不等金蝉子应声,将其推入那妇人腹中。
这妇人名唤温娇,丞相殷开山之女,又名满堂娇,未出阁未嫁之前,在院内秋千上,拾得一张纸鸢,纸鸢之上有词一阕,文采风流。满堂娇本是春心暗动的年岁,见那词写得情真意切,遂起了顽心,接了下阕,让婢女放出宰相府,谁曾想,不到半日,纸鸢再次飞入院中,空白之处新题诗一首。
满堂娇见此,研墨提笔,含羞写下诗篇,自此之后,纸鸢往来,诗词相对,芳心暗许未曾蒙面之人。
如此三月之后,院外之人相求一见,满堂娇几经挣扎犹疑,抵不住心中好奇,便应了院外人之请,约在十五花前月下相见,那夜满庭花香馥郁,那郎君踏着月色翩翩而来,那佳人嗅着芍药跹跹地等,花前月下,情意正浓,花香醉了郎君佳人,情难自禁,二人初尝了禁果。
往来几月,郎情妾意,海誓山盟,那个非君不嫁,这个非君不娶,指月盟誓,私定了终生。
墙头马上,夜会佳人,不教人知,自然无事,却不料,满堂娇食欲不振,常见干呕,未婚有育,被房内老妈子察觉,禀告了殷丞相,丞相大怒,差一点持剑宰了这不洁之女。殷丞相让满堂娇说出腹中孩儿父亲是谁,满堂娇又如何会说,只闹得父女反目。
殷家本是京城望族,怎能出未婚先育的不洁之女,当下命下人熬了藏红花,送到满堂娇房中,让她绝了与腹中胎儿缘分。满堂娇怎会舍得,跪地苦苦哀求,只求饶过腹中胎儿性命,一脸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
本就父女连心,女儿这般哀求,做父亲的又如何下得毒手,然则家族颜面不容有失,左右为难,只得从长计议。
说来也巧,恰逢唐王御笔亲赐状元,跨马游街三日,殷丞相计上心头,暗中买通游街的前站,让他们从自家门首过,另一面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招婿,满堂娇本是不从,殷丞相将一碗藏红花给她,道:“如若不从,喝下此汤,断了这母子缘分,今日今时,你必得做个抉择。”
第107章鱼蛇咪眼,必不是等闲之物
满堂娇又如何舍得腹中胎儿,哭哭啼啼,也就应了父亲之计。
满堂娇心中暗自思忖,明日登上彩楼,只盼那郎君也在楼下,将绣球抛出,当着全京城之面,父亲无话可说,只得将自己嫁出去。殷丞相早料到会有此举,想来那翻墙幽会之人,也不是什么好出生,不是游街串巷的江湖浪子,便是那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断不能让堂堂宰相之女下嫁下九流,丢了殷家的颜面,心中有了计较,也不让满堂娇亲自登楼,只叫一个曾经江湖杂耍卖艺的婢妾,顶了红盖头,走上彩楼,只待新科状元陈光蕊在楼下经过,就将绣球抛下,恰打着陈光蕊的乌纱帽。
陈光蕊胸带花红,走过殷丞相门首,只见一个绣球当头打来,信手接下,只当哪家胆大的姑娘,丢来的女工,尚未来得及细瞧,也未明白是何事,猛听得一派笙箫细乐,十数个婢妾走下楼来,口口声声道恭喜,句句字字不离吉祥话,把陈光蕊马头挽住,迎状元入相府成婚,一众游行的皂隶,都收了殷丞相的好处,也不阻拦,任由得婢妾拉了陈光蕊去,还都道新科状元好福气,刚中状元没几日,又得娇妻迎入房,还是丞相府中的金枝玉叶。
那丞相和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喜堂,一应事物,都准备停当,只等新郎来。
闻得打中了新科状元,丞相和夫人俱是满面笑容,即时出堂,唤宾人赞礼,将小姐配与陈光蕊。拜了天地,夫妻交拜毕,又拜了岳丈岳母。丞相吩咐安排酒席,欢饮一宵。
至始至终,陈光蕊迷迷糊糊,满堂娇推推阻阻。
欢饮至半夜,眼见天将放晓,殷丞相才放两位新人离席。陈光蕊二人同携素手,共入兰房,挑起了盖头,饮过了合卺酒,眼看就要行云水之好,满堂娇却推说白日劳力、身子不适,不愿与陈光蕊同房。陈光蕊纵然心中不快,念在丞相府中,不敢逾越,也只得作罢,再想今后日子长了去,也不急在这一时,便让满堂娇睡了床榻,自己持一卷书,看了一宿。
次日五更三点,太宗驾坐金銮宝殿,文武众臣趋朝,陈光蕊垂首在下。
唐太宗同道:“新科状元陈光蕊应授何官”
魏征丞相奏道:“臣查所属州郡,有江州缺官。乞我主授他此职。”
唐太宗就命为江州州主,即令收拾起身,勿误限期。陈光蕊谢恩出朝,回到相府,与妻商议,拜辞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
待二人离去,殷丞相夫人以泪洗面,怨丞相心狠,将自己女儿远嫁受苦。
殷丞相道:“皆是妇人之仁,今日不远嫁,明日祸临头,要怪就怪你的女儿不知检点,珠胎暗结,自此之后,只当没了这个女儿。”
那夫人闻言,哭得更是汹涌,道:“纵然是不认这女人,这十数年的情分也不能不念,娇儿本就是重身子,如何让她这般上路一个随身丫鬟使唤老妈子都没有。”
殷丞相面无表情,道:“此去舟车劳顿,一路劳累,要能胎死腹中,也算她一场造化。”
“你你怎可这般心狠。”那妇人闻得此言,只气得哭倒在地,险些哭晕过去,心肠奈何这般恶毒,她本是你的亲血骨肉啊。
陈光蕊二人离了长安登途,正是暮春天气,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
陈光蕊便道回家,同妻交拜母亲张氏。
张氏道:“恭喜我儿高中状元,且又娶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