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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金蝉子道:“景致倒也不错,我们信步而行,也不要太过着急。”

孙悟空等人也没什么异议,当下同意了,师徒们玩着山景,信步行时,早不觉红轮西坠,正是: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金蝉子遥观,只见那山凹里有楼台迭迭,殿阁重重。

金蝉子道:“徒弟,此时天色已晚,幸得那壁厢有楼阁不远,想必是庵观寺院,我们都到那里借宿一宵,明日再行罢。”

孙悟空道:“师父说得是。不要忙,等我且看好歹如何。”随后又问道:“师父莫不是瞧出了什么”

金蝉子道:“不过想起了昔年的一些故事,如果为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发生在此处。”

那大圣跳在空中,仔细观看,果然是座山门,但见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迭迭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万佛阁对如来殿,朝阳楼应大雄门。七层塔屯云宿雾,三尊佛神现光荣。文殊台对伽蓝舍,弥勒殿靠大慈厅。看山楼外青光舞,步虚阁上紫云生。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雅雅幽幽供乐事,川川道道喜回迎。参禅处有禅僧讲,演乐房多乐器鸣。妙高台上昙花坠,说法坛前贝叶生。正是那林遮三宝地,山拥梵王宫。半壁灯烟光闪灼,一行香霭雾朦胧。

孙大圣按下云头,报与金蝉子道:“师父,果然是一座寺院,却好借宿,我们去来。”

金蝉子一直前来,径到了山门之外。

孙悟空道:“师父,这一座是甚么寺”

金蝉子道:“我的脚步才然停住,脚尖还未出镫,就问我是甚么寺,好没分晓”

一侧小白龙闻言,笑而不语。

孙悟空道:“你老人家自幼为僧,须曾讲过儒书,方才去演经法,文理皆通,然后受唐王的恩宥,门上有那般大字,如何不认得”

小白龙等人听得这话,哈哈大笑。

金蝉子佯装生气,骂道:“泼猢狲说话无知我现在面向西面,被那太阳影射,奈何门虽有字,又被尘垢朦胧,所以未曾看见。”

孙悟空闻言,把腰儿躬一躬,长了二丈余高,用手展去灰尘道:“师父,请看。”上有五个大字,乃是敕建宝林寺。

孙悟空收了法身,道:“师父,这寺里谁进去借宿”

金蝉子道:“我进去。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疏,性刚气傲,倘或冲撞了本处僧人,不容借宿,反为不美。”

小白龙在一侧听说,道:“我与师父一起去吧。”

金蝉子道:“还怕为师被吃了不成,我自己去便是。”

孙悟空道:“既如此,请师父进去,不必多言。”

等金蝉子走后,猪八戒道:“师父脱了那唐僧的伪装,也没有很讨人喜欢嘛。”

孙悟空揪住猪八戒耳朵,道:“你个呆子,休要胡说。”

猪八戒疼得直叫唤,道:“师兄饶命,师兄饶命,老猪不说便是。”

那金蝉子却丢了锡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的威仪恶丑: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崚嶒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西方真个多供佛,石鼎中间香火红。

金蝉子见了,点头长叹道:“凡间诸生,筹措金银,将泥胎塑这等大菩萨,烧香供养,神佛却不怜悯众生,忍看众生覆灭。”正叹息处,又到了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进了二层门里,又见有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却如伞状,忽抬头,乃是大雄宝殿。那长老合掌皈依,舒身下拜。拜罢起来,转过佛台,到于后门之下,又见有倒座观音普度南海之相。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那些虾鱼蟹鳖,出头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

金蝉子又点头三五度,感叹万千声道:“可怜啊鳞甲众生都拜佛,为人何不肯修行”

第222章决裂佛门上

金蝉子正赞叹间,又见三门里走出一个道人。

那道人忽见金蝉子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趋步上前施礼道:“师父那里来的”

金蝉子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的,今到宝方,天色将晚,告借一宿。”

那道人道:“师父莫怪,我做不得主。我是这里扫地撞钟打勤劳的道人,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哩,待我进去禀他一声。他若留你,我就出来奉请;若不留你,我却不敢羁迟。”

金蝉子道:“累及你了。”

那道人急到方丈报道:“老爷,外面有个人来了。”

那僧官即起身,换了衣服,按一按毗卢帽,披上袈裟,急开门迎接,问道人:“那里人来”

道人用手指定道:“那正殿后边不是一个人”

那金蝉子光着一个头,穿一领二十五条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斜倚在那后门首。

僧官见了大怒道:“道人少打你岂不知我是僧官,但只有城上来的士夫降香,我方出来迎接。这等个和尚,你怎么多虚少实,报我接他看他那嘴脸,不是个诚实的,多是云游方上僧,今日天晚,想是要来借宿。我们方丈中,岂容他打搅教他往前廊下蹲罢了,报我怎么”抽身转去。

金蝉子闻言,暗暗道:“所谓佛怜众生,也不过如此待佛如何虔诚,佛可曾怜你半点哪怕你从小儿出家,做了和尚,又不曾拜谶吃荤生歹意,看经怀怒坏禅心;又不曾丢瓦抛砖伤佛殿,阿罗脸上剥真金。佛也不曾行你方便。”

金蝉子道:“既然不留小僧,小僧偏偏要留下来。”

金蝉子也不磨蹭,跟他进方丈门里,只见那僧官脱了衣服,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不知是念经,又不知是与人家写法事,见那桌案上有些纸札堆积。

金蝉子就立于天井里,高叫道:“老院主,小僧不过求个方便,佛门既然慈悲,如何留不得小僧”

那和尚就有些不耐烦他进里边来的意思,半答不答的还了个礼道:“你是那里来的”

金蝉子道:“小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活佛求经的,经过宝方天晚,求借一宿,明日不犯天光就行了。万望老院主方便方便。”

那僧官才欠起身来道:“你是那唐僧么”

金蝉子听这话,知道这僧官识得自己,道:“不敢,小僧便是。”

僧官道:“你既往西天取经,怎么路也不会走”

金蝉子道:“弟子更不曾走贵处的路。”话这般说,实则是金蝉子来了却一段前尘旧事的,莫说此处稍稍偏离西去的路,即便是隔得远了,金蝉子也要来走上一走的。

那僧官道:“正西去,只有四五里远近,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卖饭的人家,方便好宿。我这里不便,不好留你们远来的僧。”

金蝉子合掌道:“院主,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却是何情”

僧官怒声叫道:“你这游方的和尚,便是有些油嘴油舌的说话”

金蝉子道:“何为油嘴油舌”

僧官道:“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

金蝉子道:“怎么日前坏了名”

僧官道:“向年有几众行脚僧,来于山门口坐下,是我见他寒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我叹他那般褴褛,即忙请入方丈,延之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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