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法,陈百刚与池中龙做梦也未想到,陈百刚虽是一身横练的功夫,外刚内柔,经“书空笔”凌厉无匹的指力遥戮,表面无伤,内里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郝天浩赶紧上前,纳了一粒武当秘制的“九转还魂丹”在他口中,性命虽已保住,一身功夫却是散了。
这时池中龙犹待上前力拼,祈焕艺飘身而下,指随人到,点了他的穴道,方待一脚拨开,杜采频已从后面扑了上来。
好个祈焕艺,听风辨影,一抬左肘,撞飞杜采频的金丝藤牌,翻身一拿,捉住了她的右腕,钩连短戟飞得老高。
杜采频银牙咬得格格的响,左手握拳,向前直捣,又让祈焕艺拿住手腕,一见双手被擒,又用脚踢,莲足纷飞,祈焕艺只得牵着她一步一步倒退躲让。
就这时,祈焕艺猛觉左手痛澈心肺,一看原是杜采低头一口咬住,禁不住心头火发,心里骂道:你这丫头好不识好歹。当下起右手一捏杜采频的下颔,等他松口以后,抬起右膝一撞,杜采频跌得老远,正好撞在孙仲武怀里,一把擒住,将她双手反剪,说道:“带我兄弟去找你父亲”
一语未毕,杜莱江一声凄厉的惨笑,从在厅里走了出来。
祈焕艺叉手站在当地叫道:“杜莱江,一身做事一身当,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把谋害我父亲的经过,以及把我母亲藏在何处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不教你零碎受罪。”
杜莱江一张红脸,变得白中发青,眼皮不住跳动,像自己管不住自己似的,向满地血迹和受伤的门客徒弟一面看,一面发出极其难听的冷笑声,说道:“武林是非,强者直,弱者曲,我杜莱江家破人亡,就在今朝,我还你一个公道就走,你们先把我女儿放了”
孙仲武看看祈焕艺,祈焕艺说道:“孙二哥,你放了她”
孙仲武手一松,杜采频踉踉跄跄跑到杜莱江面前,叫了一声“爹爹”,便放声痛哭起来。
杜莱江用手抚着杜采频,强忍眼泪,旁观诸人,无不伤心,神色极其凄惨。
祈焕艺亦觉心中难过,但一想到十年前潼关道上的惨剐,母亲凄厉的喊声,似在耳边。他们父女,不管如何,尚可在一处抱头痛哭,自己连母亲的存亡下落,以及父亲的坟墓在何处都不知道。这一切,都由杜莱江所造成,更想到第一次来拜庄时,他那好一副做作的神情,真是老奸巨滑,口密腹剑到了极处,现在因他父女一哭,又受益惑,岂非妇人之仁,为天下英雄耻笑
祈焕艺想到父死母辱之痛,悲愤填膺,恨满心头,方待动子,孙仲武已在一旁夷然不屑说道:“喂,杜庄主,江湖上传言你是响当当的汉子,怎的如此脓包别人血海深仇,该有句话交代,若想逃得活命,也要拿出手下功夫来,这副丧气的神情,济得甚事”
杜莱江闻言,一把推开杜采频,站出来说道:“我先以一双肉掌向祈朋友领教几招,让我见个真章再说。”
祈焕艺嘿嘿冷笑,心中暗暗计较,要取杜莱江的性命容易,要他说实话难,得要好好想个计较。
一面想,一面运气,已是蓄势待发,片刻之间便可判生死,定高下。
就这时,“混元掌”郝天浩高叫道:“且慢先将场子清扫出来,两位再动手,也还不迟”
说着,叫众搬开倒下的桂共树,扫清满地血迹碎石。
这一耽误,郝天浩已将杜莱江拉至一边,悄悄在商议什么。祈焕艺心下一动,也将孙仲武招手来至一处,低低吩咐数语。
不一会,场子已经整理完毕。
杜莱江足踏北斗下首,凝神一志,运聚全身真力,达于双掌,猛然双掌向外一推一收,如狂飙骤发,迅如奔雷,来得快,去得也快。
杜莱江一双“金刚掌”三十年的功力,这一掌只是试探祈焕艺深浅,用了四成力量,但在行家眼中,已知就这一掌,江湖上便没有几个人可敌。
祈焕艺运起“须弥劲”护身,一见掌风袭来,及胸而止,便也含劲不吐,杜莱江这一掌根本未能发挥探测对方虚实深浅的作用。
第二掌,杜莱江用了六成真力,掌风凌厉,势道却缓,为的可发可收。
祈焕艺猛觉一阵阴寒之气,渐渐逼人而来,如大漠雄风,卷沙蔽日,又似山雨欲来,满楼皆动,便先以一掌“土兜罗”迎敌。
原来“兜罗手”共分金、木、水、火、土五式。“太兜罗”质直,专攻游滑掌式,“水兜罗”灵巧,蹈瑕乘隙,用于功力较已为高的对手,以智术招式取胜,“土兜罗”为凝重稳健的守势,“金兜罗”最是凌厉,出手必然杀人,居五式之首。“火兜罗”则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
一微上人当初传授“兜罗五式”时,曾切戒“金兜罗”和“火兜罗”两式不可轻用,故而此时祈焕艺仅以“土兜罗”迎敌。但见挺然如巍巍中峰,任他狂飙满地,休想撼动分毫。
此时祈焕艺已知立于不败之地,改守为攻,单臂平伸,掌心向外,力贯于臂,臂传于掌,向前推去,
杜莱江见掌力已发六成,祈焕艺竟能丝毫不动,不觉气馁,就这时,突觉胸前如一支巨木,挺然撞到,赶紧收摆双掌,齐胸抵住。
此时,祈焕艺只发了四成掌力,但以运聚精纯,威力极大。杜莱江续加一成真力,方始挡住。
祈焕艺微一聚气,停滞不动的掌风,向前推进寸许。
休看这寸许的进程,已震得杜莱江立脚不住,左足微退,着地强撑,又加一成真力,方才度过难关。
这时,杜莱江的掌力已至八成,内家对掌,可说已发挥到了真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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