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的乡巴佬,被点了穴,说不出话来。
潘七姑急怒攻心,顾不得先救那被点丫穴道的乡巴佬,双足一顿,施展晴蜓点水的上乘轻功,站到高处一看,萧洛曾正在关外山峡里打马飞奔,右边一条山涧,上有伸出的城垣。
潘七姑莲足一点,踏着关墙垛子,抄小路去捉萧洛曾。
萧洛曾回头一望,看见潘七姑跳纵如飞的追来,急忙举鞭狂抽,那马疯了似的狂奔。
转过山峡,兜头撞见潘七姑,吓得魂灵出窃,百忙中,一勒马缰,不待马停,已自跳了下来,双手一护脑袋,往山涧中窜去。
潘七姑那能容他逃开,右后一伸未以抓住,左手随即一记“劈空掌”震得山石纷飞。
萧洛曾站脚不住,一个身子如断线纸鸢般滚落涧底,眼看是活不成了。
潘七姑稍出胸头恶气,回至关上,把那人穴道解开,那人已吓得有几分傻了,话也说不上来,潘七姑只好给了他几两银子,不去管他。
潘七姑想不到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武林中的辈份,连番失足,越想越不是味。
当下跨骡往来路而回,一路盘算,猜测“粉面狼心”刘乔究在何处
傍晚到了三原,北关一家大客店门口,车马纷纷,潘七姑心想不必去挤热闹,另找一家清静的吧
正待越过,一眼瞥见诸葛湘青,知道后队人马已到,便下了黑骡,店伙接了进去。
潘七姑到里面一看,计有逍遥子、守一子、安平镖局掌柜胡胜魁,“太极阴阳掌”诸葛玉堂,另外两个富贵帮中的“八袋”高手,“通臂猿”林均和“铁爪鹰”魏思龙,连诸葛湘青一共是七个人,占了客店的一个大偏院。
当下,潘七姑与众人见了礼,细说经过。
逍遥子闻方说道:“瞧这样子,咱们也不必往同官这一路再走了,今后行止,请潘老前辈示下。”
潘七姑人闻诸葛玉堂足智多谋,转脸道:“诸葛大侠,你看呢”
诸葛玉堂说道:“咱们先得捉摸,刘乔到底会往那条路走才好对症下药。”
潘七姑道:“是啊,我在路上想,当时不该一掌把双面狐劈了下去,要能抓住他问,可以省好多事,现在悔也无益。诸葛大侠,你看刘乔这恶贼,现在藏在那儿”
诸葛玉堂道:“刘乔大概是在耀县做的手脚,让萧洛曾带着假玉阳作成疑兵之计,自己带着玉阳另走。这不外乎两知路,一条往东,由耀县往东到蒲城,渡洛水,过黄河,进了山西地界,一条往西,渡泾水,经分州往甘肃,看来往东的成分为多。”
潘七姑点头道:“诸葛大侠见得很透澈,咱们好好歇一晚,明天就分东西两路搜了下去。”
当下把人派好,西面一路是守一子,胡胜魁和“通臂猿”林均,其余由潘七姑率领经富平,往与兴市,薄城而去。一路都无消息,把个潘七姑急得暴躁不安,逍遥子愁在心里,表面上不便露出来,反向潘七姑不住慰劝。
这一日到了临汾,潘七姑叹口气道:“几百里地下来,连刘乔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咱们得另想法了。”
诸葛玉堂道:“人在暗里,咱们在明里,这么搜是吃亏了一点,依后学愚见,不如暂且在这里住下,好好搜上一搜。”
众人都觉此计较妥,便在临汾附近,大加搜索。
那晓得“北鞭”岳胄和孙仲武,却有了意处的收获。
他们两人,从临潼辞别潘七姑后,一路跨马往东,走到洛阳,遇见开封绸缎杨家的杨守云,据说,“九指神偷”侯老侠已往小五台山清虚观去探望灵虚道长了。
岳胄与灵虚道长龙入云也是老友,便决定渡河而北,由晋城,高平一路上去。
这天来到了长治县。
长治县地势崇高,与天为党,所以昔称上党,自古三晋之地,多以此地的得失,争全局胜负,是兵家必争的枢纽。
上党的酒最好,称为潞酒。“北鞭”岳胄向孙仲武说笑话道:“你师父九指神偷又称酒仙,也许就是躲在上党贪杯,咱们留们留意一下,也许能把他从那个酒坛子里找出来”
事实上,“北鞭”岳胄倒是痛饮大醉。因此第二天起来得较晚。孙仲武收拾行装,算清店钱,在柜房外喝茶等侯。
就这时,只见店房里出来一人,头戴毡帽,压到眉毛上,穿一件破大褂,脸色焦黄,像个做买卖折了本钱的小生意人。
孙仲武无缘无故楞了一下,觉着有些不大对劲。
好半天,岳胄才起床漱洗,准备动身。
一路款款而行,孙仲武突然想起,在马上一拍大腿叫道:“啊,我知道了。”
岳胄奇怪道:“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孙仲武激动的说道:“刚才我看见刘乔了,他打扮成一个小生意人,脸上不知抹了什么,皮色变黄,所以,时看不出来”
当下,把一早在长治客店之前所见的情形,说了一遍。
岳胄急急问道:“你不会看走了眼”
孙仲武极是决断的答道:“要不是刘乔,你老人家挖了我的眼”
岳胄接口说道:“往前追”
一老一少,飞身上马,档下微一使劲,两骑马并辔而骖,往前飞奔。
两人在长治县的大街之上,疾驰而过,岳胄的身手自不用提,孙仲武的马上功夫也自不弱,故而吓得鸡飞狗跳,却是未出乱子。
须臾穿城出了北门,一路车马络绎,苦于不知那辆骡车才是。
岳胄无可奈何,只得每遇一辆骡车,便在马上探身揭开布帏探望一下,一看不是,说声:“对不起”便又飞驰而去。
这一来闹得一路大乱,有些喝采叫好,有些破口大骂,也有车里坐着小媳妇大姑娘的,陡然见车帏一掀,伸进一只头眉皆白的脑袋来,只道狐仙出现,吓得哇哇大叫。
这样也不知探望了多少骡车,倒有一辆,车帏一掀,忽地飞出一枚钢镖,岳胄猝不及防,离得又近,无处可躲,左腿一阵剧痛,栽下马来。
孙促武大惊失色,滚鞍下马,上前探视。
只见岳胄已拨下钢镖,镖尖发黑,孙仲武一阵冷气直冒心头,颠声问道:“是喂毒的镖吗”
岳胄惨然一笑,答道:“可不是喂了毒药,但是不要紧,我已经闭住穴道,至不济毁了一条腿,你把我抱到树下。”
这时伤口已流出紫黑色的血,孙仲武把岳胄抱起,放在一棵大树下面,俯倒头去,吮吸岳胄伤口的毒液,吮一口,吐一口,地下斑斑点点,满是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