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焕艺点点头,道:“是的,我外公不会轻易放过此獠”
孟九忿忿道:“岂止是掌门坛主,耿渎弑害受业恩师,穿骨锢禁洞穴,若不是祈少侠等您数位来此,坛主尸沉海底,埋骨山洞”
一顿,又道:“此等毒逾枭獍的行为,神人共愤,为天下侠义门中所不齿”
他们谈着时,已来到总坛大厅门前,孟九一弯腰,道:“您三位请稍待,让小的进里面禀报掌门坛主。”
孟九跨步进入大厅,不多时,出来肃容一礼,道:“您三位请”
三人进来里面,沙风子就盘腿跌坐在大厅中的一张横榻上,他还没有让祈焕艺、湘青二人上前见过礼,已纵声大笑向“七妙居士”孙寒冰,道:“哈哈哈,老小子,你还没有死啊”
祈焕艺见外公看到孙师叔来到,冒出这样一句话,听来不觉啼笑皆非。
湘青纤手掩嘴,哈哈着笑。
孙寒冰含笑道:“沙风子,老夫若是魂归地府,疯子你这辈子就别想下床榻了。”
“有理,有理”沙风子连连点头。
祈焕艺和湘青,上前拜见了沙风子,湘青也用了跟艺弟弟同样的称呼,脆生生叫出一声:“外公”
沙风子两眼眯成一条线缝,看了看艺儿,又朝俏生生站在自己跟前,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湘青看来,禁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哈暴笑声出来
一指孙寒冰向祈焕艺道:“艺儿,孙老前辈是你和湘青小两口请来大幽峰,替外公医治病伤的”
祈焕艺点点头,道:“是的,外公,孙师叔正在诸葛爷爷医庐,艺儿跟小姐姐就请他老人家来天幽峰,替外公您医治病伤。”
“哦”沙风子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道:“艺儿,孙寒冰早年游侠江湖,跟你外公同一辈分,你如何用了师叔此一称呼”
祈焕艺尚未回答,湘青已脆生生含笑接口道:“外公,艺弟弟的师父一微上人,跟孙师叔有师兄弟之谊,是以咱们就用了师叔此一称呼啦”
沙风子忙不迭请孙寒冰坐下,有所感触地道:“老小子,咱们有二二十年没有见面啦”
一顿,又道:“二十年前,浙东台州江湖六强之会,整个武林为之激荡,这六个老不死,现在都已老了”
孙寒冰缓缓一点头,道:“家师兄一微上人,和昔年武当掌门天玄真人梅叔瀛,都已圆寂仙逝现在剩下的除了你我之外,有九指神偷侯陵,和目下掌门富贵帮的追命俏罗刹潘七姑等诸人”
一指旁边湘青,又道:“湘儿就是追命俏罗刹潘七姑的衣钵传人。”
“阴山活判”沙风子突然撩起一分愁思,感慨不已道:“一微老和尚,和那个老乞婆潘七姑,有此一对金童玉女的传人偏偏我沙风子,传人虽有,却是一个以下弑上的枭獍之徒”
孙寒冰不希望此枯涩话题继续下去,一笑,接口道:“疯子,待老夫看看你身上病伤如何”
“嗯,对”沙风子也想了起来,道:“艺儿和湘儿请你老小子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沙风子横倒榻上,孙寒冰朝他周身逐一部位,细细诊治看去,过好一阵子,道:“疯子,你身上并无具体病伤,只是你两条腿由于遭受穿骨锢禁,盘坐泥地有十多年之久,没有活动,血气赌塞,血流受阻,是以无法行动”
沙风子一瞪眼,问道:“老小子,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疯子两条腿死了又活转过来。”
孙寒冰蹙眉沉思了半晌,才道:“你两腿痛伤,时间延宕过久,不啻已废,目前药石已无法奏效。只有用老夫内家真力,打通你两腿赌塞受阻的血穴”
沙风子两眼直直望了他,道:“老小子,二十年前,浙东台州之会,你我狠狠打了一架,现在你上天幽峰,却成了我疯子起死回生的恩人。”
“疯子,废话少说”孙寒冰声音大得出奇,道:“待老夫用本身内家真力,打通你受阻的气血。”
“是,是的,老小子,我疯子不谢你就是”沙风子盘腿坐在床榻。
孙寒冰坐到他背后,右掌推出,按上沙风子的命脉要穴。
沙风子骤然感到一股热流,从背心贯注而入,游走体内四肢百骸,涌入下盘左右两腿时,这股热流起了一阵激荡。
祈焕艺和湘青,还有大厅上阴山派中亲信弟子,所有视线投向床榻两人,谁也不敢吭出一声。
时间就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悄悄过去。
床榻上两人,各个头额上渐渐有汗水流了下来
“阴山活判”沙风子脸上泛出一阵火红,头脸就像一只蒸锅,有热气冒升出来。
后面按掌在他背上的“七妙居士”孙寒冰。头额也有汗水流下,那是凉冰冰的冷汗。
孙寒冰的脸上一片纸白,就像骤然患上一场大病,看来怕人。
眼前此一幕,“阴山活判”沙风子无法看到,但落进祈焕艺、湘青,和阴山派弟子的眼里。
经有半个时辰,沙风子发现自己两条业已僵枯,宛若脱体的腿,已渐渐恢复了知觉,仿佛有虫蚁在两腿的血管中蠕蠕爬动。
“疯子,行了”后面孙寒冰吐出一缕嘶哑的声音,收起按在沙风子背上的右手。
“阴山活判”沙风子,知道一幕奇迹就将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听到背后孙寒冰简短的这句话,把盘膝趺坐在床榻的两条腿,放到地上,首先有了一个感觉,原来失去知觉的两条腿,现在已归属自己的了。
沙风子把两条腿放在地上,站了起来,跨出一步,再跨出一步。
当他转脸看到趺坐床榻的孙寒冰时,“哇”声叫了起来,道:“老小子,你怎么啦”
“七妙居士”孙寒冰脸色纸白,闭目趺坐床上,对沙风子此话,恍若未闻。
“阴山活判”沙风子,也是一位武家绝世高手,显然已知这是怎么回事,已不敢再出声吭气。
原来孙寒冰把自己体内内家真力,贯注到沙风子身上,现在正在调息运气,把这份亏损的内家真力,恢复过来。
如若大声呼叫,惊扰了他静止中的心念,则会“走火入魔”,说不定还会把命丢掉。
沙风子两眼有点湿漉漉的感受,轻轻抹了下眼角,抑低了声音,向边上祈焕艺道:“艺儿,你替外公向床榻上的孙师叔,跪地磕三个头。”
“是,外公”祈焕艺当然知道外公说出此话的含意,原来失去人生意趣,已成了残废的沙风子,使他又重新捕捉到生命的活力。
祈焕艺走近床榻前,湘青也从后面跟了过来,小两口恭恭敬敬朝床榻上闭目入定的孙寒冰,磕了三个头。
沙风子看到两小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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