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中,自语地道:“艺儿昨夜失踪,不像经过一番撕杀,该是有朋自远方而来,不期而遇,才备夜找来客房,相邀离去。”
他在喃喃自语时,湘青指着朝向外面小巷,张开的那扇窗,道:“孙师叔,艺弟弟昨晚进房来,怎么会把那扇面向街巷的窗开了”
孙寒冰缓缓一点头,道:“湘儿,别慌张,你艺弟弟晚夜失踪,看来有惊无险,不是我们想象中那般严重”
他看看桌上两只茶杯,继后指向那扇张开的窗,道:“桌上有茶杯两只,该是昨夜有不速之客来访,他不从客房门进,从这扇纸窗而入。”
“不速之客”湘青眨动眼珠道:“孙师叔,咱们远从豫地来此晋北,艺弟弟会遇到熟人”
孙寒冰道:“湘青,这才是人生无处不相逢这句话”
湘青朝床上看去,枕边随身囊袋还在,艺弟弟那把“青霜宝剑”已不知去向。她指了指,道:“孙师叔,艺弟弟只带走宝剑,随身囊袋还留在房里呢”
孙寒冰目注床上囊袋,沉思了下,道:“艺儿留下囊袋,他是匆匆离去,去后就即会回来的。”
“深夜来邀艺弟弟的,此人又是谁”湘青跟艺弟弟影形不离,显然对他的情形十分清楚,可是在她回忆中,想不出有这样的人。
孙寒冰道:“湘儿,艺儿昨夜突然不知去向,以孙师叔的推测,不致会发生意外变故,我们好在回程旅途中,不急于赶路,不妨就在此地湖口集镇的这家周家客店,暂时逗留下来。”
“我们等艺弟弟回来”湘青两眼直直地朝孙寒冰看来。
孙寒冰道:“是的,我们来此湖口集镇上,人地生疏,而艺儿突然行踪不见,也不致会有意外凶险,只有在这家客店等他回来了”
湘青听到孙寒冰此话,突然想了起来,道:“孙师叔,咱们去问问这家客店掌柜的。”
孙寒冰道:“客店掌柜是生意买卖人,不会知道江湖上事的。”
“我不是问这个”湘青急步向外面店堂走去,孙寒冰也跟了出来。
客店掌柜的刚才从客店小二嘴里,已知道这件事,现在看到湘青急急走来,一哈腰,道:“女官人,你那位伙伴昨夜不见了”
湘青没有问到这件事上,移向另一个话题上,道:“掌柜的麻烦你,你去大街闹处,替我找个要饭的来”
“要要饭的”掌柜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找要饭的干嘛
孙寒冰先是一怔,但倏即也就会意过来。
湘青道:“是的,你替我找个要饭的来,年岁要大一点的,这里三间客房,我们继续住下。”
掌柜的一弯腰,道:“是,姑娘,小老儿这就去找”
两人进来西厢那间客房,孙寒冰道:“湘儿,你是吩咐穷家帮中弟子,探听艺儿的下落”
湘青道:“要饭的无孔不钻,他们可能会知道此地一带的情形。”
孙寒冰缓缓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可以作一番试探。”
不多时,客店掌柜的带了一名个子瘦瘦长长,年纪四十多岁,穿着千钉百补长衫的要饭进房来。
湘青吩咐掌柜的退下后,说出富贵帮中密语,取出那根“黑犀飞云杖”。
那名要饭的听到富贵帮中密语,看到“黑犀飞云杖”,向湘青纳头跪下,道:“小的临安城分舵主,金毛猿古音,见过诸葛少帮主。”
湘青吩咐他站起,道:“古音,以后不必行此大礼,叫我湘姑娘就行了”
古音躬身一礼,道:“是,湘姑娘,不知湘姑娘有何差遣”
湘青问道:“古音,这里湖口集镇,是辖属临安分舵的”
古音点点头,道:“是的,湘姑娘,这里是临安城郊外的镇甸,再去不远就是雁门关。”
“雁门关”孙寒冰听到此地名,已知道这“湖口集”的方向位置。
古音接着说道:“小的是这里附近四县的掌舵,老家就在湖口集,刚才听客店掌柜说来,居然有位姑娘要找要饭的,小的心里感到奇怪,自己来一次,原来是少帮主湘姑娘召见”
湘青请他横边坐下,问道:“古音,穷家帮弟子显然对地面上情形很清楚,你等是否发现此地湖口集有扎眼人物出现”
一顿,又道:“或是这里附近,住有北地江湖知名之士”
古音道:“回湘姑娘,这里湖口集镇的大街小巷,小的再清楚没有,如有其他风吹草动也会有舵下弟子前来察报,好像并未发现有扎眼的江湖中人,来此湖口镇”
沉思了一下,又道:“至于此地江湖知名之士,小的倒知道有一位,不过并非在此地附近。”
“是谁”孙寒冰问。
古音道:“离此北上,大同府南门外虬云山庄,那里有一位北地江湖无人不晓的玉柱惊天孔期山孔老英雄”
湘青一声轻“哦”,脸色神情接连数变,突然给想了起来。
刚才孙师叔在艺弟弟住的客房,细细察看一番后,据他老人家推断,桌上有两只留有半杯茶水的杯子,桌边面对床沿,横着一张椅子,那是“不速之客”备夜来访云弟。
此不速之客,艺弟弟倒茶接待,显然是十分熟悉的人,在此晋北近围一带,除了她还有谁
“不错,一定是她”湘青心念游转到此时,把话说脱口说了出来。
这话听进边上孙寒冰耳里,诧异问道:“湘儿,你指的是谁”
眼前虽然那个临安分舵主古音也在房中,但他是穷家帮中弟子,是以湘见就把所想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孙师叔,据你老人家推断,艺弟弟客房里并未发生撕杀,那是艺弟弟经人相邀闻去的”
孙寒冰一点头,道:“不错,老夫就有这样看法,你刚才听说,邀去艺儿的又是谁”
湘青道:“孙师叔,如果湘儿没有猜错,备夜邀去艺弟弟的,是虬云山庄孔期山的女儿孔美鸾。”
“哦,会是她”孙寒冰听来感到很意外。
祈焕艺由店小二带路,来进深后院那间客房,店小二把茶水端上后,拉上房门悄悄的离去。
祈焕艺觉得这间客房,除了传来邻房一丝微细的鼾外,四周一片静得出奇。
他把房门扣上门闩,将桌上油灯的灯蕊剔得高一些,光亮也就大了,一时不想睡,坐下床沿。
就在这静悄悄中,逝去的片段回忆,缭缭在祈焕艺的脑海里那是前些时候,跟小姐姐湘青,来回川省路上的经过。
自己和小姐姐双宿双飞,旅店客房的油灯下,鹣鹣鲽鲽,娓娓细语。
祈焕艺想到这里时,不期然中嘴角流出一缕笑意出来。
“笃笃笃笃”响起轻轻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