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名字叫钟家镇,顾名思义,镇上的人以姓钟的为主。,钟家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也有五万余人。常去的那个酒铺和熟食铺子挨在一起,两个铺子的老板都姓钟,一个叫钟大,一个叫钟三,是亲兄弟两个。酒铺子旁边那家豆腐铺子没有老板,只有一个老板娘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儿和三四岁的儿子,是钟二的老婆孩子。钟二早两年去了,他老婆带着孩子支撑着豆腐铺子。
远远见到张哲学晃悠着走来,钟大便大声的打招呼:“小师父,今天怎么又跑来买酒肉了你师父来客人了吗”
张哲学不紧不慢的走到铺子前,笑道:“哪里来客人了,是我师父吃完了前次买的酒肉,酒兴未满,这才打发我再来买些。”
“你师父今天怎么兴致这么高”
“谁知道呢,这次多打一些酒,都打满吧。”张哲学把酒葫芦递给钟大,又朝隔壁的铺子喊道:“钟三叔,再帮我称上三斤肉,还是要那种半肥瘦的。”
“好嘞,这就来。”钟三走出来,把手里提着的肉扔在案板上,随手拿起斩肉刀,手起刀落,把肉斩成两块,拣了块大的用荷叶包好,用麻绳拴了,递给张哲学:“高高的,拿好了。”
“钟三叔这手艺绝了,这个没事十几年的功夫绝对做不到。”
“那是,我十几岁开始斩肉,二十多年了,这要是还斩不准,还卖个什么肉啊”
那边钟大也把酒打好了,递给张哲学:“酒肉有了,要不要拿几块豆腐回去总是吃肉不觉得腻吗”
张哲学笑道:“自然是要拿几块豆腐回去,肉是给师父下酒吃的,我有两块豆腐便可以了。”
“这孩子就是孝顺,可惜了,跟着这么个只知道吃肉喝酒的老道。”钟二家的女人接口道:“学娃子别跟你那个老道师父了,要不到婶子家里来,给婶子做个干儿子,等着铃儿丫头大了,你们就成亲。别的不敢说,婶子保证你吃穿不愁。”
张哲学用力把自己的脸憋红,假装害羞的说道:“那那可不成,我要是来您家里了,就没有人伺候我师傅了。”
钟家兄弟和钟二媳妇都笑了:“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孝顺。”
从酒肉铺子一路走回来,刚刚到山脚,就见到七八个彪形大汉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息。见到张哲学走过来,一个坦着胸口的大汉站了起来拦在路上。张哲学见那大汉拦在前面,便停下来,仰头看着那大汉,心里琢磨:“这是怎么说打劫的”
“小子,老子问你个事。”那大汉走到张哲学面前,伸手在他肩头点了点:“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个老牛鼻子,叫什么什么,老六,那个牛鼻子叫什么来着”
坐在路边的一个大汉应道:“现在叫云山,以前好像叫什么叠云手陈赫,当年可是大风岭大当家的,桑集城的西城霸王。”
“对,叫云山老道,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告诉我,不然你老子抽了你的筋。”那大汉一把捏着张哲学的脖子,生生把他提了起来。
张哲学两手扒着那大汉的双手,脸色被憋得通红,两条腿拼命的踢腾,拍着那大汉的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说啊,赶紧说,不说的话,老子掐死你。”那大汉提着张哲学摇了摇。
那叫老六的大汉笑道:“老三,你掐着他脖子他怎么说啊。”
老三挠了挠头:“是哦。”说着把张哲学放了下来。
张哲学弯着腰大声的咳着,脑子飞快的转着。看来对老道士不是怎么熟,肯定不是来走亲戚的。这是来寻仇的深喘了几口气,看着那大汉,脸露惊恐。
那大汉见张哲学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便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喝道:“赶紧说,不然老子宰了你。”
张哲学心里这个委屈啊,想当年自己也是叱咤江湖的一方霸主,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要不是现在自己这个小不点的身体,怎么也要上去拼命,可如今只能把这苦楚咽到肚子里。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爷我忍了。他抹了把眼泪,哭声说道:“刚才刚才我见到老道了,他去镇东头的牛员外家去了,听钟家婶子说,牛员外家的老太爷昨个没了,老道士去做法事了。”
那老三回头说道:“老大,那个云山牛鼻子在镇东头的牛员外家。”
那群大汉中间一个精瘦的汉子站了起来,说道:“行了,走,去那个员外家找他。”
张哲学偷偷的瞥了那个老大一眼,吓了一跳。这帮人本就是个个人高马大,彪悍得很,但那个老大身材却是更高,足足高了其他人一头多,人又是精瘦,走起来像是一个竹竿子在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