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他们倒是与基督徒棋逢对手。”徐福淡淡地笑了两声,“既如此,何不让新教徒也来趟这道浑水西斯廷五世将会得到君士坦丁堡,正如我们所承诺的一样;至于突厥海峡北岸,你看沿着这条线从萨勒耶尔到泰基尔达,土地将会被划分成小块,接纳来自各国的新教徒十字军。”
“你认为他们会从德意志、波兰乃至斯堪的纳维亚大老远赶到这里来,就为了和奥斯曼人作战”首相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做些什么,让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宾至如归”
“收复圣地的荣耀、富庶的土地、东方的财富这样的吸引力已经足够了。没有领地的骑士,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弟,破产的农场主,被赶出土地的佃农,他们都会蜂拥来到君士坦丁堡。新拜占庭将会建立,欧洲的注意力将重新集中到小亚细亚。无论怎样,这将会是我们的胜利,尊敬的殿下。”
萧弈天在侍从手中的托盘里取下一杯勃艮地酒,慢悠悠地品味着。“我愿意听从您的建议,徐先生。那么,世界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对么”他盯视着徐福,眯起眼睛微露笑意。“至于法兰西,我倒有个很好的主意。把亨利波旁的特使找来,告诉他我要召见他,告诉他我为他的国王准备了一个不错的提议。如果纳瓦尔国王够聪明的话,我想他会接受的。”
“如您所愿,殿下。”
2月23日,雅典提督府。
“我不敢相信,”弗朗西斯德雷克大步流星穿过长长的多立克式希腊柱廊,他低声嘟囔着,一面飞快地整理着礼服上的饰带和领结。“太仓促,这简直太意外了”
“也许大本营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海图官费仲紧跟在提督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张盖有帝国首相印章的公函,腋下夹着一大卷文件。“如果连我们自己都被蒙在鼓里,那么敌人,他们就会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毕竟,间谍也好,密探也罢,总不可能刺探到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
“也许”德雷克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会客厅的桃芯木门前,边握着黄铜把手愣了片刻,有些突兀地问道。“来人的身份可信吗”
费仲叹了口气,“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只能告诉你,他手里的文件足够证明身份了。”
“好吧。”德雷克有些不情愿地推开门,他迈着英国式的快步走进大厅中央,直走到距离来访者两码的位置上才站定脚步,甚至没顾上给卫兵回礼。“我是帝国海军提督弗朗西斯德雷克,雅典最高军政长官。”
“史云峰。”使者略略点头致意,用平淡生硬的语气道:“我带来了帝国首相的口谕。”
德雷克挥挥手,两名铁甲卫兵立刻转身退出房间。雅典提督仔细打量着来使,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纤弱,白色长衫的腰间悬了一柄不甚起眼的普通长剑,看起来和城里酒馆中等候雇主的三流武师没什么两样。
“着雅典海军提督弗朗西斯德雷克,于十日内整顿人马军备一应水陆战具。如若战端起衅,即刻率军出征。”史云峰面无表情,用宣读文告的冷淡口气说着。他微微偏过头,目光从德雷克肩头越过,朝着站在门口的费仲道:“你是驻雅典的海图官”
“正是。”
“帝国首相令:雅典进入战时状态,启用丙字第一号作战方案。”史云峰停顿了片刻,放缓语气接着说道:“就这么多了。”
“丙字第一号”费仲飞快地翻检着手里的文卷摘要,“指令:战略进攻。第一阶段,占领利姆诺斯岛和莱斯沃斯岛并建立临时基地;第二阶段,夺取塞迪尔巴希尔和恰纳卡莱,控制鞑靼海峡制海权;第三阶段”他猛地抬起头,正迎上德雷克探询的目光。军官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颤抖:“第三阶段攻占君士坦丁堡。”
“啊”德雷克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这怎么可能”震惊之下,他直愣着望向费仲,海图官却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确实如此,提督阁下。”
“你要知道,雅典提督府只有一万五千水兵和六十艘大小战船”德雷克猛一转身,咬着嘴唇直盯住史云峰。“君士坦丁堡地区光奥斯曼人精锐的卡皮库鲁正规军就超过四万人,这还不算行省兵和安托利亚附庸兵在海峡对面,苏丹的舰队已经重振旗鼓,每年都有一百艘新式炮舰下水服役”他激动地说着,下意识地抬手松了松过紧的领结,又继续道:“您应该知道,我们英格兰人无惧牺牲。然而这样如炮灰般无谓的死亡,既得不到胜利的价值,也没有战死的荣耀”
史云峰默不作声,耐心地等候着德雷克结束他的抱怨。接下来,首相的信使转身向临海的窗口走去,不带任何言语说明,他猛一挥手拉开长拖至地的厚天鹅绒窗帷。
萨罗尼科斯湾海天一色的碧蓝立刻填满了整个窗景,然而海军提督那双老海员的鹰眼毫无困难地在海平线上辨认出一抹天青色的帆影。百舸争流万桨碎波,艏艉齐列舳舻相接,那高矗如林的樯桅上高悬着蔽日遮天的猎猎旌旗。这是一座移动的城市,漂浮于海上的要塞。它静默着匍匐在爱琴海的波涛之上,仿佛在等候新主人的召唤和命令。
“真不敢相信”德雷克喃喃地说道,他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瞟了同样错愕说不出话来的费仲一眼。“终于
“该我们上场了。”
第六节青萍之末
强者争取,弱者承受。
修昔底德
策马驰过沃尔霍夫河大桥的时候,荡寇将军龙兴汉不以为然地朝着前方那道土红色城堡护墙来回瞟了几眼。这是一座被当地人称为“克里姆林”的俄式城堡,高约三丈的石砌城墙上面覆罩着褐色的避箭瓦篷。十三座方形箭楼凸矗于城墙之外,三面墙上满是炮眼箭垛。城墙后面是诺夫哥罗德城堡的主体建筑群,包括大主教府和毗邻的圣索非亚大教堂,外墙清一色刷成纯白,只那高耸的拜占庭式穹顶或尖顶上涂着深褐的色调。
诺夫哥罗德大主教和市长在城门下等候着,在他们身边,地方领主和显贵们手执鲜花和圣像,夹道欢迎征服者的降临。整整十九年前,伊凡雷帝率领特辖军血洗了这座城市,在六个星期之内屠杀了包括大主教列奥尼德在内的至少三万居民,劫掠并捣毁了城中的修道院。尽管城市屈服在沙皇暴虐的淫威之下,仇恨和背叛却深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