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普通领主一年的收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胡登斯基撅着嘴深深叹一口气,“也罢,瓦尔德先生,既然已经商议妥当,我希望您能够尽快一定要快。把银币送到帝国军营,然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在沃尔霍夫河对岸的商业区,市政厅已经为您拨出一栋楼舍,我代表诺夫哥罗德欢迎汉萨同盟在我们的城市设立商站。啊,此外,亲爱的波尔瓦尔德,请您千万记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可不希望诺夫哥罗德市民听到什么不实的传闻,进而以为他们为所获得的自由付出了太昂贵的代价。”
瓦尔德点点头,干脆地回答道:“没问题,五天之内,二十万银塔勒。”
“这可真是皆大欢喜啊,我的朋友。”龙兴汉大笑着鼓着掌,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在商言商。希望我们的合作如同友谊一样密切,一样长久。现在,生意时间到此为止。你说是吗,巴托洛夫主教”
“当然,我们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为尊贵的中国朋友接风洗尘。”大主教苦笑着弯下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谢谢您的盛情。”将军如来时一般,大步向门口走去。经过瓦尔德身旁时,他好似若无其事地随口吩咐道:“对了,瓦尔德,我得租用你们一艘快船,要能立刻开往尼德兰。”
商行总管深深地埋下头去,“没问题,将军阁下。”
包着山羊皮的实心橡木门在一声闷响中被狠狠踢开,波利斯戈都诺夫面色铁青,脚步沉重地走进尤里苏伊斯基的办公室,时间刚好让大公来得及把怀里搂着的女奴推到一边。戈都诺夫走到他的长桌跟前,黑着脸一挥手,那女奴立刻飞也似地跑出门去。苏伊斯基尴尬地站起身,陪着笑脸说道:“尊敬的戈都诺夫大人,不知道你大驾光临”
戈都诺夫只是低哼了一声,“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吗”
“是是的。”苏伊斯基吁一口气,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诺夫哥罗德那帮臭僧侣,以为得到中国人的庇护就可以”
“什么”戈都诺夫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国舅伸手抓起一大摞写在羊皮纸上的报告,又啪的一声将它们重重砸在了桌上。“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这些报告”
“呃,戈都诺夫大人,实际上”
“够了尤里你这个废物”戈都诺夫咆哮着将桌角蒙尘已久的文件堆掀倒在地,怒不可遏地在房间走来回走着。“你难道不知道吗普斯科夫已经步诺夫哥罗德后尘以汉萨自由市的身分宣布独立。那帮该死的这在各地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从沃洛格达到阿尔汉格尔斯克,地方贵族领主们蠢蠢欲动,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脱离俄罗斯的统治到处的情况都糟糕透了,鞑靼部落在额尔齐斯河流域发动叛乱,萨拉托夫地区也受到哥萨克强盗的劫掠。而你呢,尤里苏伊斯基指挥官,这时候了你满脑子里还只想着女人”
“我,我们可以派叶尔马克和他的哥萨克”
“闭嘴,你这蠢猪”戈都诺夫抽出一卷羊皮纸,往前直递到苏伊斯基的鼻子下面。“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是米哈伊尔的紧急报告,来自十三个哥萨克首领阿达曼的联合宣言。他们向沙皇索要总值四十万卢布的小麦、牲畜、水果和伏特加作为军饷和抚恤金,如果一个月之内拿不到这些物资,哥萨克将拒绝效命,并且退出这场战争。”
“四十万这帮泥腿子真是穷疯了”苏伊斯基尖叫起来,好像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般。“国库去年的收入也才不过一百二十多万卢布,我们哪去找这么多钱”
“罗曼诺夫公爵正在和阿达曼们谈判,希望能极力说服他们。”戈都诺夫回答道:“太荒谬了,这完全是无理要求。我们有协议的,哥萨克为我们打仗,得到战利品,没有军饷,没有抚恤金。这是讲好了的”
“那就让他们走,把这帮蛮子赶回森林里去”
“这可不行。”戈都诺夫瞥了苏伊斯基大公一眼,满脸都是轻蔑不屑之色。“现在动乱频繁政局不稳,我们需要尽快结束和中国人的战争,腾出手来对付那些叛党。为了打败中国人,六万哥萨克的兵力是不可或缺的,不是吗我亲爱的指挥官。我们不能单单靠六千射击军去对抗八万中国人,更不用说背后那些心怀叵测的盟友了。”
“那您的意思是”
“贿赂那些哥萨克头领,稳住他们,至少等到仗打起来。”戈都诺夫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地捻着嘴角的髭须,残忍狡黠的光芒在眼中闪耀。“然后,然后把他们当做炮灰,用中国人的炮火来杀死他们削弱他们”他怨愤地哼一声,咧开嘴角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四十万卢布,他们还真敢开口,射击军火枪手一年的军饷也不过四个卢布而已。如果这些桀骜不驯的哥萨克真把自己那么当回事,以为大俄罗斯帝国还真的离不开他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俄罗斯要真正强大起来,这些没有原则左右摇摆的雇佣军是不可倚仗的,必须建立我们自己的骑兵部队。”
“呃,您说的是。”苏伊斯基艰难地活动着大脑,拼命想要挤出些什么能让国舅大人刮目相看的话:“然而波雅尔骑兵在去年的战事中伤亡惨重,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而现在的贵族杜马”
“波雅尔骑兵那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庄园贵族已经成为历史,就留给那些拿不动刀弓上不得马的老战士回忆昔日辉煌吧。”戈都诺夫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支真正的精锐,对俄罗斯帝国无比忠诚的职业重骑兵。”
“一支骑兵”
“对,你将亲眼看到他们,”戈都诺夫侧过身朝向门口,有些兴奋地拍了两下手掌“亲眼看到我们的新军奥佩里切尼克。”
苏伊斯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瞪大眼睛,看到一名军官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来。来者裹着一件皂色厚呢绒大氅,僧侣式的长兜帽下用金属面具掩去面容,腰间挎一柄鞑靼弯刀,黄铜刀柄上雕着一个瞠目吐舌的狰狞狗头。只在他同样漆黑如夜的军服领口上,用细细的金线绣着一个徽章:剑与扫帚交叉叠放在十字架上,中间是一个黑色狗头标志。“奥佩里切尼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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