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高声恼火道:“你这孩子,你说你不知道他们堂主,七十二盟在江湖上也并非是无理取闹之徒,他们指名道姓的说是你,都是在江湖上有身份的前辈人物,怎会无端冤枉你一介少年。”伊愿苦道:“先生,我实在没有招惹他们堂主,现下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莫高声道:“也罢,我就带你们去七十二盟的堂口一下,当面印证孰是孰非。”
二人出了书院,不一刻来到一雄伟大宅前,只听得宅内闹闹哄哄,一人高声道:“这伊愿是何等鼠辈我等与他素不相识,如此冤枉于一个无名书生,此事实是有些过份。”另一人道:“朱兄不须如此考虑,既然是项老爷子开出的条件,咱们若是不依,恐肖堂主性命不保。”那人道:“我等闯荡江湖多年,一向光明磊落,不想今日里做的事情,却有些不伦不类。”另一人道:“朱兄,事情虽然做得不很妥当,但肖堂主性命要紧,我等别无选择。”那人道:“也罢,但若是那莫高声查清此事,大闹起来,咱们七十二盟从此与武当派结怨,岂非前门虎走,后门狼来”另一人道:“若要和武当派结仇,我等虽然心下不愿,但肖堂主与大伙儿情深意重,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瞧他不治身亡”
那人道:“也罢,先救了肖堂主性命,再做打算。”莫高声在门外听得详细,方知那七十二盟的肖堂主并非伊愿所伤,但终究好奇伊愿是如何与项高阳结仇的,待要相问,门里一人瞧见莫高声,惊道:“莫大侠,你刚刚才走,怎的又来了”
莫高声笑道:“朱兄,你不卖货给我们书院,我们没得吃喝,不上门来讨扰,又能如何”那朱兄本名朱贵,闻言尴尬道:“莫大侠休要见怪,此事实是不知从何说起,你既然听到,我也就不瞒你,我等也不清楚顶神医为何要如此为难那位伊小兄弟,但咱们肖堂主性命在项神医手上,不得不听从他安排。”莫高声道:“项神医要如何”朱贵道:“项神医只要那位姓伊的小兄弟到他府上,便诸事好商量。”
莫高声纳闷道:“这却是怪了,他找伊愿做甚”朱贵道:“这个请恕我等不知。”莫高声道:“也罢,烦请朱兄随我一同前去项神医府上问个明白。”那朱贵道:“如此甚好。”一行人也不骑马,快步飞奔,不及半炷香的功夫,已到了项高阳府邸,莫高声敲响门环,一名仆人出来带众人来到内堂。那七十二盟的肖堂主正卧在堂中一竹榻之上,双目紧闭,似是伤势颇重。项高阳一见伊愿,笑道:“贤婿,因何事耽搁,现下才回到府中”伊愿道:“我、我、我”项高阳道:“你什么呀,你带了莫高声大侠来,是不是想悔婚呀”伊愿闻言急道:“悔什么婚我和令千金本来就没有婚约。”
项高阳道:“这是什么话昨日里你和我家闺女明明的在我面前订了亲事,怎的现下不认帐来”伊愿叫屈道:“是你逼婚,我没有应承。”项高阳怒道:“你这小子,好端端的败害我家闺女清白,实是自寻死路。”也不顾及莫高声在场,一伸手,照准伊愿前胸打来。莫高声向前一步,右掌一探,和项高阳两掌相接,二人各自退后一步,莫高声道:“项神医,有话好说,若是我劣徒冒犯了你,是他的不对,我定当问责他。”
项高阳怒道:“这小子刁钻狡猾,反复无常,我今日里不取他性命,我闺女一生清白向谁讨要”莫高声转首向伊愿道:“伊愿,项神医所说可是实情”伊愿道:“先生,这胖大夫与我素不相识,昨日里无端捉住我,定要我与他家小姐成婚,这婚姻之事,须得禀明父母,三媒六证后方算名媒正娶,我岂敢私下答应这项大夫见我不从,昨夜里用金针刺我穴道,甚是无理取闹。”他口口声声叫项高阳胖大夫,莫高声看不下去,道:“项神医是武林前辈,名重江湖,你小小年纪不知高低,胡乱大叫些什么。”项高阳道:“莫大侠,你瞧这小子,有你在旁他都如此放肆,若你不在,他岂不把天捅个窟窿。”
伊愿心下忌怕项高阳,若落到他手里,只怕这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受这父女俩欺负终生,当下故意气他与莫高声不和,耍赖道:“我高兴我就把天捅个窟窿,也不关你事,你家小姐要嫁人,找别人去,莫来烦我。”项高阳怒道:“也罢,你小子如此绝情,休怪我不得。朱老兄,把你们堂主快快抬回去,不要死在我府中。”
那朱贵急道:“项神医,咱们七十二盟与你素无怨仇,望你高抬贵手,救堂主一命。”项高阳道:“要是这小子答应做我家女婿,我便诊治,否则免谈。”那朱贵向莫高声恳求道:“莫大侠,你看此事如何是好”莫高声虽然见识广博,但如此逼婚之事还是头一次见到。匆忙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理,惹当真惹急了那项高阳,只怕大观书院从此吃饭喝水都是艰难之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得道:“伊愿,你有何良策”
伊愿生怕莫高声让自己娶那项红梅为妻,大声道:“先生,我与苍山派谢家小姐,早有婚约,此事万万不妥。”莫高声道:“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实则那谢夫人早就瞧不起他一贫如洗,与苏州周家论了婚嫁,但莫高声和在场的七十二行中人还不知晓此事,莫高声为难道:“朱兄,这婚娶之事,是人生第一大事,何况劣徒与人早有了婚约,若悔婚另娶,只恐遭天下人耻笑,朱兄有何高见”朱贵叹息一声,作难道:“我要是早有办法,也不至让你们大观书院没得吃喝了。”
二人议来议去,终是无法可解,莫高声心一横道:“项神医,我莫高声纵横江湖多年,除了在下恩师,从未向人下跪求情,今日里我就和劣徒一道,向你拜上三拜,恳求你大人大量,救肖堂主一命。”一拉伊愿右手,就要向项高阳跪拜行礼,项高阳冷冷道:“你要拜便拜,与我无关,这肖堂主的性命,你要有本事救治就快快抬走罢。”莫高声见项高阳神情冷漠,不禁心头一寒,刚要弯曲的双膝复又伸直。
朱贵见事已至此,再不好强人娶亲,眼见得肖堂主性命无法保全,不禁潸然泪下,哽咽道:“肖堂主,不是兄弟们不诚心救你,实是办法用尽,万般无奈,你老人家便放心走罢,嫂子和侄儿女,有我朱贵一口气在,便有他们一口饭吃。”一言未毕,手一招,七十二盟的人前来将肖堂主抬了出去,朱兄负恨而走。莫高声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今日里和七十二盟虽然未起正面冲突,日后只怕他们因堂主亡故之事怨恨大观书院,到那时也无可奈何。莫高声向项高阳一抱拳道:“在下告辞。”头也不回,领着伊愿匆匆离开。
二人回到书院,却见文荆川和周南山正等候在门楼,文荆川道:“莫贤弟,事情如何”莫高声叹息道:“那项高阳死活不肯诊治肖堂主,七十二盟的朱兄也别无他法,以后咱们书院要吃饭喝水,怕是有些困难。”周南山道:“莫先生不必为此事忧虑,待学生将此事禀明家父,家父一声令下,杭州堂口便不敢为难咱们。”
gu903();他一发言,莫高声如梦惊醒,七十二盟虽然厉害,但这学生父亲却是七十二盟盟主,那周南山昨日刚到书院求学,都怪自己没有留意此人,舍近求远去恳求那项高阳,白白的被他羞辱一番,当下喜道:“好,好,你快些通知周盟主,不然咱们今日要挨饿了。”周南山道:“是,学生即刻去办。”事情已得解决,莫高声便不怪责伊愿,伊愿见那周南山不过区区两句,便把这个天大麻烦顿时化解,心下感叹人生一世,果然权势威望,实是一个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