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作乱,祸及全家,特来拿你治罪。”汪飞长枪一抖,笑道:“你可知铁枪汪大名”王效武道:“浪得虚名而已。”汪飞大怒,铁枪一挽枪花,向王效武兜头罩来。
王效武练的混元童子功,加上是太监,不思女色,勤练数十年,功力非同小可。一套风神杖法,原是武林失传百年的绝学,一旦展开,但见满天杖影,无边无际,一重一重,尽向汪飞攻来。汪飞成名江湖多年,近年来已鲜与人交手,但凭着数十年功力,神威不减当年。打过一百余合,杀得王效武节节败退。王效武大怒,喝道:“尔等还不行动凡汪氏家人,格杀勿论。”东厂番子得令,向汪飞家人进攻。汪飞夫人和两个儿媳,虽然会些武功,毕竟不高,加之东厂番子人多,以众凌寡,不过半个时辰,已死伤殆尽。
汪飞见家人惨死,怒不可遏,心神受震,王效武趁机扳回劣势。众东厂番子将众镖师尽皆杀死,来到第三挂马车前面,见里面无声无息,以为装了金银细软,一名番子用刀挑起布帘一看,见一白须老人,抱着汪锋之子汪弦,双眼漠然,盘静不动。一名番子喝道:“你是何人”那老者似是耳聋,任那番子高声叫喊,稳如泰山,也不作答。一名番子大怒,一刀向那老者捅去,那老者右手二指一伸,夹住钢刀,任那番子如何使力,钢刀如铁水浇铸,纹丝不动。
那番子夺不回长刀,大惊,奋起一脚向那老者踢去,那老者喃喃道:“莫惊醒我曾孙。”右手轻轻一拍,拍在那番子脚掌上,那番子如中雷击,倒飞出去,而亡。众番子大惊,叫道:“这老儿有鬼,大伙儿一拥而上,剁了他。”众番子围住马车四面,一阵猛攻,但无论番子刀法多快,攻势多猛,钢刀刚插入马车,那老者双手如分花拂柳一般,后发先至,二指在刀尖上一弹,众番子但感一股大力涌来,身子倒飞出数丈,齐齐送命。那老者连杀数十名东厂番子,身形不动,稳如泰山。
王效武和汪飞又打了五十余合,汪飞悲愤交加,使出全身力气,眼见得便要将王效武刺死枪下,却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一人叫道:“汪飞,还不受死,更待何时”汪飞转首一望,见无数东厂番子骑快马杀到,王效武哈哈一笑,跳出战团,狞笑道:“汪飞,有我东厂两百名精英围攻,你插翅难飞,还不缴械投降,幸许爷爷一时心软,赏你全尸也未可知。”汪飞大怒,叫道:“恶贼,我家人尽死于你手,若不要你性命,誓不为人。”正要执枪向王效武杀来,身后诸葛连弩万箭齐飞,汪飞猝不及防,连中数箭,倒地而亡。
那老者连杀数十名东厂番子,仍然不动声色,静坐于马车中。王效武杀掉汪飞,大喜,命令所有连弩,对准那老者,万箭齐发。矢箭刚到老前身前三尺,那老者轻哼一声,右掌一挽,轻轻拍出,矢箭倒射回来,数名番子不防,死在箭下。那老者喃喃道:“莫来打搅我曾孙睡觉,若不识相,让你好看。”王效武大怒,命众番子一拥而上,围攻那老者。任番子如何强攻猛打,那老者两指一弹,抑或手掌一挥,众番子击出多大力道,返回时便多了一倍,无不送命,顷刻四十余名番子倒地而死。
王效武见那老者武功之强,几近天人,突然忆起六十年前的一代武林奇人,叫道:“前辈可是三痴枪神汪承宪”那老者闻言一惊,淡淡道:“那又是什么意思”那老者说话分神,一名番子趁机一刀刺入老者下腹,那老者闷哼一声。怒道:“是你等自找。”抱起婴儿,右手提起长枪,走出马车,如天神一般,摧枯拉朽,杀得东厂番子毫无反击之力,那老者一枪击出,必死一人,杀了数个来回,场中竟只余王效武一人。
王效武吓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道:“枪神爷爷,你,你饶了我罢。”那老者一怔,王效武趁机一掌击在老者腹前的刀柄之上,长刀深入,伤势更重,那老者闷哼一声,腹中鲜血涌出,退后三步,跌坐于地上。王效武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六十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三痴枪神汪承宪,竟然死在咱家手中,造化真是弄人啊。”那老者突然神智清醒,已至回光返照境界,说道:“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家人”
王效武道:“咱家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大太监,王效武是也。”那老者道:“原来是阉狗。”王效武不以为忤,说道:“汪前辈,据闻你六十年前,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何突然销声匿迹,数十年不见你侠踪”那老者正是“三痴枪神”汪承宪,汪承宪见王效武问及此事,淡淡道:“说与你听也无妨,皆因昔年我与祝商祖父祝缺比武,大战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后来我二人便各自回家,彼此苦思破解对方之法。我沉思太久,走火入魔,只得闭关修炼,故而不曾露面江湖。”王效武叹道:“前辈一身武功,本就天下无敌,何苦定要胜那祝缺”
汪承宪道:“你不懂。我当时打遍天下无敌手,兴味索然,甫遇高手,与获到知音无异。他回去后,也苦思破我五虎断魂枪法,闭关数日而终,我闻得他死讯,悲伤之余,世上再无敌手,高处不胜寒,故而心智失常,时好时坏,一年有一半时间清醒,一半时间糊涂。你武功一般,却城府极深,以为偷袭于我,我便不能取你性命了吗”王效武闻言,惊慌失色,求道:“前辈,晚辈无知,求你饶我性命。”汪承宪道:“还不快滚”王效武闻言,瞟眼一看,见汪承宪腹下血流不止,神色痛苦,必是色厉内荏。正要铤而走险,将汪承宪杀死,却听得远处一声长啸传来,一人叫道:“是大哥吗兄弟来也。”
王效武一惊,不及作恶,运起轻功,向京城逃去。那人顷刻跃到场中,见汪飞一家惨死,不禁泪如泉涌,正是入京营救胡莫言的伊愿。原来汪雨虽然扶汪虎灵柩先行回京,但一路马车行走不快,只比伊愿快到不到一天。伊愿耳力灵敏,听得王效武的太监笑声,以为东厂番子又作恶行凶,当下故意出言相询,果然吓退王效武。汪承宪见伊愿轻功高明,从啸声听来,内力雄厚,若然自己不受重伤,定可尽兴一战,当下惋惜道:“孩子,你是谁”伊愿见汪承宪抱着一个男婴,那男婴在怀中酣熟不醒,长得颇像汪雨,已知这老人必是汪雨亲人,但昔日在汪府却未谋面。
当下行礼道:“晚辈伊愿,与汪飞伯父公子汪雨,乃结拜兄弟。”汪承宪道:“你是雨儿拜弟”伊愿道:“正是。”汪承宪道:“你是雨儿义弟,必见过他的枪法,你使几招五虎断魂枪法,让我一看便知真伪。”伊愿泣道:“前辈,我骗你何用你要看枪法,我便演给你看。”当下拿起汪飞铁枪,使了几招五虎断魂枪法,他内力雄厚无比,虽然平素习惯用剑,但枪法展开,竟比汪雨还要高明一分。汪承宪看得频频颔首,说道:“不错,果然是雨儿兄弟。你过来跪下,我有事托你。”
伊愿不敢多问,只得向汪承宪跪下。汪承宪道:“我乃雨儿祖父,姓汪名承宪,六十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三痴枪神。只因和祝商祖父祝缺比武,后来闭关走火入魔,时醒时迷,住在后院,不与人交往。所以你和雨儿结拜,我不并知晓,故而试你。现下见了你的枪法,已无疑虑。我怀中孩儿,姓汪名弦,乃我孙儿汪锋之子,也是我汪家独苗。这孩子父母亲人已然不在,请你将他抚养成人,并传授武功,续我汪家香火,如何”
gu903();伊愿泣道:“我与大哥,情深义重,他的侄儿,便是我的孩儿,前辈放心,无论如何艰苦,我定会将这孩子养大成人。”汪承宪道:“好,好。但我汪家武功,本就是天下第一,也不劳你费心授艺,你只须将我册子上的武功,悉心教与弦儿,他日成就,必定不在你之下。”言毕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伊愿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狮虎神功四字。当即惊道:“前辈,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功狮虎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