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是人间清白。若说前者还能实现,那么后者就永远是虚空了其实他比战场上的人更傻。为梦执著,无非是个人选择取舍。追梦人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别人不明白。执著的人往往要为他们的梦付出很多,他们不知道梦只能是梦吗亚何不觉得自己的梦会为自己带来快乐,只觉得应该去做。那么他将来还会为梦执著下去吗侠客心里装着天下,天下人心里却未必有他。甘心做一个侠客吗是的,是的。是的一个侠客,全天下最傻的人,他心甘情愿。只要看到别人快乐。
“回去吧林帅一定在找大哥了。”
“是,回去,”他很机械地说道:“做该做的事,为了我们的国家。等这里的事有个了结就浪迹天涯,专心做一个侠客。寻找属于我的地方,找我的梦。”
她问:“不带我走吗”
“月儿,我不想让你涉险。其实是不想失去你。”他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很清楚。
她笑了。
血红的夕阳把云彩的颜色染得浓重、瑰丽。
回到军营里,亚何铺纸研墨,挥毫写了一首诗。他是那种上马击强胡,下马草军书的人。字漂亮,诗也漂亮,只是很悲凉:金戈铁马,长城塞北血刃霜刀,秋寒心悲漫天沙雨,英雄垂泪关山数重,飞梦难回幽魂何系,风雪何依白草荒冢谁人知侠义空对斜阳晖傲月读着这首诗,不禁泪流满面。林潇也读了,他立即想起那个葬身在十多年前的同僚,不觉悲从心生。亚何随后面无表情地点燃稿纸,任它变成一堆灰烬。
“林帅,等过了最后一战,在下就离开,再不管战场的是是非非。”
林潇被亚何弄得一头雾水:“何出此言”
“在下不过是个剑客,流浪四方,如果被一些东西缚住手脚,会极不自在。本性当如此。您与西门将军高看在下,认为在下有将才。然,岚自知比不上家父的才艺与雄心,并不堪当此重任。在战场,谢岚并不快乐。对一个剑客而言,有剑,有天,有地,有自由便足矣。”
林潇知道他的个性,也不强劝,虽然他并不愿看到谢宇轩的儿子不务正业,做着荒唐的事。剑客决不是正道,何况谢岚的一身才气浪费了多可惜。他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能让谢岚放弃剑客梦,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为国舍身。然而,亚何只能是亚何。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他毕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也罢,英雄总有其用武之地。可为何偏选这条最艰辛的路”
“很艰辛吗那么战场上的冤魂呢他们选择了什么”亚何满不在乎。他的心里从不存在艰辛两字。走过坎坎坷坷的磨砺,很多东西都被碾碎、压平。他的每一声笑都不容易。“对不起,林帅,令您失望了。亚何的一生注定不会像谢宇轩那样轰轰烈烈。”说完,他默默地走向帐外。
“等等,几天不见飞雪那丫头了,自从上次我罚了她,干脆连话也不和我说。若是见到她”
“父女俩怎会有隔夜仇那丫头大概想作出番成绩来。将军放宽心吧若是见到她,谢岚一定劝她来见您。”
林潇抵挡不住一阵阵失落感。女儿总是不服管。那天怎会真的下令杀她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惜飞雪怎明白她伤了心,不知她的爹在挥舞皮鞭的时候也一样心痛亚何是那样傲气,骨子里又那么倔强,没人可以劝服他。他为什么偏不走应该走的路呢人言学而优则仕,他呢,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记着仇恨。没办法,是官场欠他的,朝廷欠他的,他有理由记恨。亚何的选择为什么与当初把他送上蜀山的初衷完全相悖多有戏剧性啊谢岚成了另一个人,从才貌到品质与谢宇轩万分相像,人生道路却背道而驰恍惚中,又一次想起谢宇轩。他的身影仿佛飘摇在烛光里。“你看见了吗你的儿子,让你自豪的儿子。而今”而今只有回忆能令他笑了。
第十五节同心易结,佳偶难成
第十五节同心易结,佳偶难成
山外风萧萧,时节已至深秋,寒风冻彻骨,沙尘漫天飞舞,仿佛为离人送别。她很安详,秋波淡淡地扫过地平线,微笑着,温柔可人。他时不时回首望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哥,此别不知何时重聚,保重啊凡事不必太固执,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她时不时关照着。
“行了,走江湖那么多年,能不知道吗”他的语气有些毅然决然的味道。
“人家不过是不放心”她忽然问,“大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亚何沉默了很久。“也许吧如果有缘”
“我知道大哥并不冷傲,碎心湖边你受伤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我不明白你究竟瞒着别人什么事,但可以理解。不明白为何接近你的人都会受伤害,但知道你一定有难言的苦。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就远远地祝福。大哥,我会一直等下去,到有一天你回来。如果觉得江湖日子累了,就回来看看。”
走着走着就到了碎心湖边,他们初相识的地方。傲月嫣然一笑:“就在这里散了吧,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面纱背后的笑容就如雪地里绽开的梅花一般可人。
亚何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本想躲藏,却无力躲藏。碎心湖水倒映出两个鲜活的身影。他也许不曾想到放手也那么难:“可惜,碎心湖的传说成了真。”这是他们第一次以那么近的距离相处。傲月羞红了脸答道:“不过还会重聚的,一定。”清楚地感觉到他凝重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依偎在他的怀中,原来可以感觉到如此放心踏实。真希望可以永远这样下去。他越搂越紧,沙海中风大,可是有他为她挡着。她只感觉得到温暖。
“月儿,你真大胆你难道没发现有些话本不应该你说我敢说换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像你这样,把该是我说的话都说了,害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
她脸红得更厉害:“月儿只知道,如果明明喜欢,却还硬推开,就永远失去了。”
“我所要的不仅仅是喜欢。”
“还是知音。”
一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他猛地把傲月抱得紧紧:“月儿,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他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不,这样不行他逼迫自己松开手臂。她依然笑,他握着她白皙的手说道:“对不起,失态了。”
“没关系。和大哥在一起,月儿什么都不怕。”
他温柔地笑,从来不知道撒娇的姑娘竟有这般可爱。可是他终究是要走的。“再送你一程说好要把你安全送还给冷月师父。”
“不必了,这里我比你熟。从小在这长大还能出事你先回吧要不然林帅会恨死我。我把他的爱将拐走,说不定哪天他会发兵攻上山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去圆你的梦吧”她笑得很美,风呼呼地吹,扬起她的发。她的爽直让他再插不上半句。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一声轻轻的凄婉的呼唤:“大哥”响在耳边。回首望见依旧灿烂的笑和一行清泪。离别的哀愁不由自主地再次爬上心头。她把一件东西塞进他的手心,用颤抖的声音说:“收下,走吧”
“月儿”他只觉两条腿像被施了定身法,似有千斤重,“等战事结束我来找你。等着我。”若再迟疑,他怀疑自己一辈子也走不了。咬咬牙,猛一回头,飞身上马背。马儿一阵长嘶,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一去不回头。
望着他的背影,眼前渐渐模糊。她交给亚何的是一块白缎手绢,一角绣着强傲的红梅和娟秀的“月”字。
忽然想起多日不见宁旭。光顾着爱情,忽略了朋友。正问着部下宁旭在哪,就听帐外稀稀疏疏的响动。雪儿探着古灵精怪的脑袋向他扮鬼脸。他赶忙招呼:“哟稀客什么风把林姑娘吹来了请坐。”
飞雪一蹦一跳跑到他的面前,怯生生唤:“亚何大哥”
gu903();“好一个小辣椒,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听到你叫我大哥。难道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