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何又走了,带着逍遥山庄第一剑客的名号,也带着千年寒冰的雅号,闯荡四方,完成他还没做完也永远做不完的事。别人的仇报了,别人的冤屈洗刷了,可是他的仇人又在哪个角落里逍遥人的一生就像是个费解的谜团,就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把它揭开。而江湖,永远离不开两个字:一是恨,二是权。
第十四节祸起萧墙上
第十四节祸起萧墙上
云雾缭绕的蜀地,群山峭拔,直插云霄。山峰层层叠叠绵延开,或起或伏,或近或远,在云端若即若离。深谷幽壑,泉瀑溪涧,与群峦叠嶂构成极幽秘极玄奇的画。置身群山中,抬头只见雾气,仿佛抵达天上,低头却见脚下乱石嶙峋的万丈深渊。此处历来人迹罕至,常发现虎狼阴森可怖的影。强盗出没,鬼气浓重,多少刀光剑影悄悄闪耀,为此处平添了些许诡异。
狭长盘曲的山路上闪过一个人影。徒步独行。当年他正是沿着这条路进了师门,也是沿着这条路作别师门投身江湖,才成就今日的谢岚。
向山顶延伸的盘曲的山路豁然开朗。一道朱漆的大门和厚实的围墙展现在他的面前。这里正是所有童年回忆的源头。一草一木甚至每块石头都是他的朋友。他还记得:林将军牵着他的手,在这里把他交给师父。师父轻抚着他的头和蔼地说道:“请转告谢帅,岚儿一定会成为他所盼望的大丈夫”将军重重地叹口气:“谢帅为奸人暗害,已经亡故了。”师父一惊,仰天长啸,涕泗纵横,不能自制。“哀哉宇轩一生为国,谁料世道竟如此不公林将军放心,这孩子我一定好好照看,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将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还记得漆黑的夜里,他匆匆带上自己的东西,翻墙出走。当初咬咬牙决定一去不复还,然而今天还是回来了。这里的一切如何迎接故友山依旧,水依旧。
他上前敲了敲门,一位小徒打开门:“施主,有何贵干”
“请问玄寂大师可在此处”
小徒婉拒:“恐怕施主白跑一趟了。师祖早已谢绝一切江湖恩怨,闭门潜心修习禅道佛法多年。连徒孙们都见不到他老人家,施主请回吧”
听此答复,他不免流露出失望:“如此甚是可惜。打扰了。”正要走,见一中年人端拂尘走了出来。
他立刻招呼:“大师兄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来者吓了一跳:谁在叫他蜀山之外,师父还收了徒儿吗十年不见为何怎么都想不起来十年前认识他看这年轻人,十年前明明还是个小娃娃一个名字突然蹿进他的脑海。尘封的记忆之闸豁然洞开。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亚何”
“大师兄,亚何回来看大家了。”说着他递上剑,“不信您看”
明正接剑细细端详,又把亚何拉至跟前,上下打量,都快看花了眼:十年前他从不放在眼里的天真无邪的小娃娃,而今已成了高过他半个头的帅小伙儿,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略带高傲,一点都不嫌稚嫩。浑身散发出的魅力让他自愧不如。他老了,被山山水水磨得没了棱角,到了知天命之年,如一堆燃尽了激情的死灰。“快,去通报,说亚何回来了。”他催促着小徒,把亚何请了进来。
二十年前,师父收那孩子做了关门弟子,亲自教孩子读书练武,引起了大家好一阵嫉妒。可是小谢岚仍以聪明可爱征服了大家的心。他是众弟子中进步最快的,学得最认真扎实的。然而最让大师兄明正难以忘怀的不是他的聪明好学,而是师父的一段话。那日师父把明正叫到房里,神秘地叮嘱:“帮师父多多关照那孩子。别让他受委屈,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下山。可怜的孩子老天到底要他承受多少磨难父亲空有一身才气却遭横祸。而他”“师父为何突有此言”“才比天高,命如纸薄,为情困,为义伤,为忠死节。天煞孤心,飘零一生。他早晚逃不了这条路。瞧他心地如此善良,哪像个剑客”师父很是偏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十年日月轮回,当年的小谢岚,今日真成了大丈夫
“真是小师弟当年我和师父山上山下地找你,生怕你出意外。回来真好师父他老人家也该放心了”
“师父和师兄们可好”
“都好师父硬朗着呢,不过很少见客。这些年你还好吧看这样子就知道了。怎么会想到回来”
“想这里了,回来看看。这里犹如天堂。那时亚何什么都不懂,靠师父师兄一点一点指点。记得大师兄还常带我满山跑。到处都是奇岩怪石,奇花异草。天特纯,山里的雾气特美。回来后师父少不了要责怪,每回都是大师兄替我挨的罚。论学艺大师兄更是精湛。师弟当年没给大师兄少添麻烦。”
“既然这里那么好,你为何要走”
“亚何的心在蜀山外。”
“是啊这些年你在江湖中可是声名显赫,早就高过我这个师兄了,谁不知道亚何的故事别看我们在山里,天下的事都瞒不过我们。师父还常说,若是谢帅还活着,定会为你高兴。他老人家都快想死你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还没走到大堂里,师兄师侄们就一窝蜂围了上来,他立时成为众人的焦点,仿佛是会开口说人话的稀世珍宝。师兄们都想见见当年还默默无闻一夜之间消失而今名震江湖的小师弟,晚辈们更对传奇般的英雄故事感兴趣。亚何的年轻让后者大吃一惊。
明正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慑于明正的威严,大家不情愿地散开。
“谢谢师兄替我解了围。”
明正一愣,随即大笑:“你从小就不喜欢在人堆里出风头,师兄我还不知道”
穿过大堂,一直往里走,在花园后面有一间极为简单又不引人注目的房间。玄寂大师在此修心。明正打了个手势,让亚何留在远处,自己带着无名剑走进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玄寂大师捧着无名剑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父,不肖弟子回来了。”他涨红了脸,微低着头,俯身一跪,一叩首。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在师父面前仍谦逊得像个孩子。师父立即躬身扶起:“孩子,为师一见那剑,就知是你。回来就好”
细细端详彼此,无语,师父已老泪纵横。不服老都不行了。满头银丝,满脸刀刻似的皱纹,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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