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正要向她低头,做她的辅臣也好,其他什么也行,总之,他是要向她低头的。
她那个时候那样做,他……很难不伤心难过,身在其中,一时想不通,钻牛角尖。
于情爱上,他也是初初开窍,如今才算是学到一些罢了。
谢殒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芙嫣被他浓重的情绪淹没,她得承认,他实在太会说话,总是说一些撩动她心绪的话,再顶着这样一张脸……
芙嫣的视线划过他的看宽肩、细腰,再来到唇上,就是这双唇开合吐出的话,实在太悦耳。
“你在看什么。”
芙嫣一怔:“没什么。”
但视线还赤.裸。裸的盯着他的唇。
谢殒抿了一下唇,嫣红的唇瓣微微凹陷,越发莹润。
芙嫣呼吸窒了一下。
谢殒手抚上他自己的腰,整理了一下腰封,腰封将他的腰束得极细,可她知道这细腰很有力,腹部的线条也很漂亮,远不似表面所见那般羸弱瘦削。
芙嫣微微吸气。
谢殒手离开腰,又落在他自己唇上,轻抚了一下,视线投过来与芙嫣对上,她简直有些昏头。
色令智昏说的一点都不错。
芙嫣麻木地说出自己的全部来意:“我要让玉辰殿的人以为我死了。”
谢殒动作顿住。
“我带了这个。”她拿出替命傀儡,“打碎它,照夜宫水幕上属于我的泉眼就会消失,外面的人就会以为我死了。”
谢殒:“但你也会跟着受伤。”
替命傀儡可以替一命,可以伪装她的死亡,却也会牵连到她,让她不可避免地受一些伤。
“这不是有你在吗?”芙嫣说得理所当然。
谢殒看着她:“为何没选不渡。”
他顿了一下,极其艰涩地吐出一句:“你喜欢他不是吗。”
芙嫣笑了一下,坦然道:“这个啊,你可以理解我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不想将他牵扯进来。除了情爱,我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最好也不要知道我还活着,否则难保我那位师尊不会摸到蛛丝马迹。凌翾道君实在是个……很麻烦人,他若纠缠不休,令我困于玉辰殿,如那位云瑶大师姐一样,我会很苦恼的,也没办法放开手脚去做自己的事。”
“更重要的事?”
“对。”芙嫣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凝冰君五百年前与魔帝的两名护法正面交过手,是整个人界最接近魔界的人,你一定很了解他们吧?”
她在玉辰殿查了许久都查不到任何关于当年扶阳镇惨案的线索,只知道当时几个仙府都去了人,但都去晚了,没人知道魔界来的人是谁,又是为何而来。
至今百年,扶阳镇那样的事也没再发生过,那当年又到底是为什么?
她要知道真相,要努力修炼,要报仇——这在她看来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是远比情爱更重要的事。
谢殒在她灼灼的注目下说:“所以你才选我。”
芙嫣:“?”
她来这座秘境,一是为传承和蝶绕枝,二是为了找寻当年的真相,三才是佛子。
自凝冰君陨落,魔帝损失两名护法后,仙界上神就加固封印了魔界与人界的界门,她现在是连去往魔界的方式都摸不到,更别说线索了。
所以她刚才追上了谢殒。
他目前于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了。
有利用价值就好。
谢殒这样想着,竟然笑了一下。
芙嫣捕捉到那个笑……怎么形容好呢,释然,认命,一了百了,还有一丝丝像极了她的执迷。
她心底滋生出一股很奇妙的情绪。
谢殒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她瞳孔收缩,慢慢转开了视线。
他没拒绝,这在意料之中。
他们如今本就是形影不离地关系,各取所需是一种默契。
至于谢殒“所需”的是什么,芙嫣一直没搞太懂,她隐约有一种他喜欢她的感觉,也这么问过,却又觉得毫无缘由,不怎么踏实,她也不可能喜欢上他,给他期待的回应。
她想了想,干脆直接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或许她可以帮忙。
谢殒还真的回答了。
“有。”
“是什么?”
他面色平静地说出了一个芙嫣觉得荒谬可笑的愿望。
“回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