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做了那么多事后,我怎能让他逃出生天?”
“闫家倒了,我带着那两个孩子又来到了韩家。
小一没了那会,我丢了半条命,在闫家那些年我又折了半条命。
我累了,闫安、闫全我也没力气养了,我直接丢给了韩久江。
我是不是一个特别狠毒的女人?”
施逸开不了口,她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知道闫安、闫全给韩久江养废了,其实如果我自己养,结果可能还不如。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我知道我枉为人母。”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改变了吗?是因为你,这院子里只有你没有对闫安、闫全区别对待,哪怕你知道韩睿厌恶他们,你也没跟着韩睿的心思欺负他们。你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其实想想,我们对他们和闫希曜对小一又有什么区别呢?特别是我这个生身母亲。”
施逸这会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夫人会突然强硬起来将闫安、闫全从韩家带了出去。
然后她还凭一己之力成功进入申大任教,想来是想为闫安、闫全这两个被她表舅养废了的孩子谋一条出路。
可惜夫人苦心筹划这么多年,被她舅搅浑了。
施逸想了想,笨拙地安慰道:
“其实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你看我不就没上吗?闫安虽然笨了些,可他身体还行。”说到后面,施逸有些心虚了,这一年前闫安身体素质是还不错,可一年时间身上加了七八十斤肉,闫安现在的模样是她都没发看。
“闫全还小,说不定能凭自己能力考上大学也唯有可知。”不过前提是他那娇弱的身体能支撑住学习的那份辛苦。
施逸干巴巴说着,然后好半天再没听沈燕回应。
施逸才发现,沈燕昏睡过去了。
“舅妈,舅妈。”施逸小声喊了几句,没有喊醒她。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施逸想了想,起身准备去喊韩睿来将她抱到床上去睡。
夫人说她生而不养,其实夫人有养一个孩子,她就是夫人养大的。
跟在夫人身边十六年,今天她才知道夫人这些年的苦,怪不得她从来不笑。
如果这世上还有能让她重拾欢笑的人,施逸想那个人大概就只有韩睿了。
施逸将薄被小心地盖在沈燕身上,然后拉开门准备去找韩睿。
却猛然看到本该在部队的韩久江,此时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韩久江绕过施逸走了进去,施逸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夫人的话,这些年,她表舅对夫人有时候很好,却也并不是多好,施逸经常看到夫人身上出现各种青紫的痕迹。
施逸虽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可也知道一个男人折磨女人的手段能有多残忍。
特别听夫人的意思,她再闫家也遭受过这些。
施逸壮着胆子挡在夫人身前。
“舅—舅——,夫人喝了点酒……”
“我再说最后一次,叫舅妈。还有,滚出去!”
不待施逸说什么,她被韩久江一把掀开。
施逸爬起来还要上前,却见她舅红了眼,弯下腰小心地将夫人抱起来。
施逸想了想,还是退出去了。
韩久江将沈燕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离开他身边八年,带回两个孩子。
刚回来那几年,沈燕很抗拒和他同房,不止是行为上抗拒,她连生理上都排斥。
韩久江一度以为是因为闫希曜。
后来他在她身上看到几处隐秘的伤疤才明白,确定是因为闫希曜,却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他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害怕再怀孕,好在自己没有无可救药地彻底,并没有一直逼她。
要不然,她早就该疯了。
韩久江就这样合衣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天刚擦亮,沈燕还在沉睡,韩久江穿戴整齐,带着他的抢和马鞭出了房间。
将房门带上,然后在楼下客厅里站了一刻钟左右,韩睿下来了,他去拉练。
看到韩久江在,韩睿有些吃惊。
“刚回来?怎么不回房休息?”
韩久江看着韩睿半尚,命令道:“这些天你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
——没事多陪陪你妈妈。
我要去山西一趟,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