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往，不管公孙殇实力如何，也不管多年未见，老夫人都会很坦然地接受自己儿子的跪拜。但此刻，当公孙殇多出了一个众人无法仰视的身份时，老夫人一时间竟显得手足无措了。

只是呆呆望着脚边冲自己行着大礼的渐感陌生的儿子。

不对，是曾经的儿子。

公孙殇没又等待着老夫人回过神，然后扶起自己再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母子间的生离死别。三次叩首之后便自觉地站起身来，冲近在咫尺的独孤寒星轻轻点了点头。

后者同样没有说话，却也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公孙殇扭转脑袋，同样没有了观念。见过一人，便要斩断一根情丝。自己逃离不了命运的安排，只得牺牲自己的感情。

三女望着进行渐近的公孙殇，身躯都止不住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周小兰再神经大条，此刻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一张嘴唇不住翕合着，看起来更像是在哆嗦。

“小兰，若霜，还有表妹。”公孙殇伸出透明的双掌，放到了三女中间，下一刻，便有三只手掌将自己牢牢抓住，“你们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同样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现在，我要走了”

公孙殇微微一笑，三女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不不要公孙我们的孩子”周小兰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将小婴孩推到前面，想做出最后的挽留。

公孙殇抽出一只手掌轻抚着婴孩的小脸，眼神虽然留恋，口中却是轻声一叹。

“还有妞妞，你走了，她怎么办”冷若霜赶紧补充着，抓着公孙殇的手掌不由得加了几分力。

“妞妞的事我另有安排的。至于小易，就要拜托你们了。还有”公孙殇双目凝视着三女，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淡淡的白光，“忘了我吧”

三女顿觉不妙，慌忙闭上两眼，口中更是惊叫出声：“不要”

一切都晚了。

脑海中的记忆，或尘封遗忘的，或正在模糊的，还有依旧清晰的，只要与公孙殇有关，全部被提取出来，接着碎裂开来，化作了虚无。

公孙殇此人，自此自始至终，都从没走进过她们的生活。

“在场的所有人，我曾经的亲人和朋友，还有敌对国的人们，从今以后，我们或许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那么，不如遗忘吧”公孙殇透明的手掌轻轻一挥，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睡梦。

公孙殇掉头大步而去，对久候的赤发老者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请恕老奴冒犯了”赤发老者一声嗡鸣，巨大的本体身躯再次出现在众人头顶。

公孙殇轻轻一跃，飘落在巨龙头颅之上。

赤红的身影仰天一啸，携带着一头飘逸的白发升入了半空。

“快看那是什么”地面的人群突兀的骚动起来。

“那是龙啊龙居然真的存在”人群一时大乱。

“哎呀真的是龙啊这次终于看到了咦奇怪，我怎么会说又”周小兰迷惑地皱了皱眉，瞟上了拉着自己手掌的冷若霜，“你谁啊”

慌忙抽出手掌：“不过，怎么感觉你很亲切”

所有的人，都在对离去的巨龙议论纷纷，只有一人，口中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接着冲面面相觑的周小兰和冷若霜叫到：“小兰，若霜，咳，还有梅芯，我们还是回去吧。”慕容志走上前来，伸手扶住老夫人，轻语道，“娘亲，我们回山去吧。”

伸出的手腕处，一只古朴的手镯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41、曲终人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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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曲终人不散

神域，

散发着光彩的君王宝座上，一名白发年轻男子不住打着呵欠。不耐烦地望着下方四名和自己同样装束的老者。

“我说你们，到底要争论到什么时候这么急着找我回来，看看都过多少年了若是不想举行了，那我干脆下界继续算了”

“别轩辕老头”

“打住我说了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叫我的名字。”

“额，公孙兄，此事事关重大，当然得多次探讨。你也要偶尔发表现意见嘛”

“行”年轻男子端正了态度，仔细打量着一帮年纪看起来足够做自己爷爷的人物，一点也不客气的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拖拉啊不就是一个谁去做出头鸟的问题嘛若是你们都不想，那我去，总行了吧别一天到晚的开会讨论，搞得人心烦”

“此事万万不可”年轻男子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人反对了，“此行毕竟不知是何状况，若贸然行动，恐怕”

“别恐怕了”年轻男子一语打断，“又不想承担风险，又怕别人捷足先登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咳公孙老弟误会了，我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刚才发言的老头难得的老脸一红。

“行了，就这么定了有闪失也是我担着就明天”年轻男子说着，眼见几人似乎还想反驳，赶紧把话封死，“别的我不想多说，明天不成，我就要外出游历了。随便你们”

这一下，几个老头都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日，神域禁地之内，五口颜色各异的小钟悬浮半空。五人端坐地面，想着五口小钟打出一道又一道神诀。

没过多久，异变发生，五口钟化作一只，流淌着无色之光，照耀着整片天空。

未几，一道豪光自上方降下，笼罩着无色大钟。

“快就是现在”四名老头异口同声的催促着，年轻男子身躯拔地而起，朝着巨钟飞去。

“开”年轻男子手持金色阔剑，口中蓦地一声暴喝，阔剑急急推出。

剑光乍现，将空气斩处难听的嗡鸣声。但放下豪光的缺口一时变得更大，年轻男子趁机向着缺口奔去。

地面的四名老者面楼惊喜，仰望着头顶的豪光。但只是片刻，脸上的惊喜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散发豪光的缺口在年轻男子飞身进入那一瞬，蓦地快速收紧，眼看就要将男子夹在其中。

年轻男子暴喝连连，却无法阻止分毫。眼神中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们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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