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可能,想必帝王亲自从国库赏下银子,要比直接去抢,更值当的多。
柳毅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被人搬出大堂的虎皮交椅上,倒是陈震,满脸堆笑站在一旁。
人心是喂不饱的,出头鸟更不是那么好当。
柳毅知道,即便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震依旧有着更大的欲望,更多的打算。
他同样清楚,一旦自己堂而皇之占了大当家的位置,只怕许多表面的轻松,都要被剥夺。
可到这时,这些顾虑都已经没了意义
“事发突然呵去他妈的”
柳毅很讨厌意外,真的,很讨厌。
他默然看着下方大声喧哗的山贼喽啰,一小部分竟公然表达着对他占去首座的不满。
可那些“顽固分子”,很快在陈震的沉默,老李的呵斥下,安静下来。
柳毅挑着眉头,并不在意留下多少后患。
他只把手朝前一指,那里是山寨寨门方向。
“退,则死”
面对未知的敌人,没有进攻的宣言,没有赏赐的激励,有的,是如寒冬冰森的酷严
第三十六章破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一人而三军振者,赏之
此乃御下之道。
柳毅懂,但并不盲从。
任何道理都在随着实际情况而改变,利益能够撩拨大部分人的野望,想要短期即见效果,却未必比得上威慑。
倘若驱策一群敌国俘虏去攻城,那么想来血腥的镇压,绝对比真金白银,更直接有效的多。
不久前,这些山贼喽啰、大盗,都是他眼中属于自己的财产、资源,当然不吝仁慈。
可就在他感受远处那股冲天杀意腾起,再没了对于幻象的怀疑,蛰伏爪牙的他,终于提前露出森森狞意
轰隆
山寨大门被人暴力轰开,两旁岗哨上的喽啰,直接惨叫着跌下,摔残摔死。
笔直的黄龙这时才在那人身后弥漫开来,如此强势。
大敌当前,显然巡山贼匪的音讯,已经葬送。
柳毅没有看向那个面黄肌瘦、烂衫赤足的中年汉子,他所有目光,全都汇聚到了来人腋下夹着的常磐身上。
小胖子同样看到柳毅,众星拱月,少年本就鹤立鸡群的风采,这时更是璀然醒目。
挣扎了几下,那人竟是果真把常磐放下。
小胖子欣喜的朝着柳毅跑去,然而只走出几步,复又不知想起什么,大声喊了起来。
“毅哥儿毅哥儿别怕你快过来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来救我们脱离苦海哩”
也不知廉韪究竟同常磐讲了些什么,小胖子分外雀跃,早没了先前颓废。
一般人做不出的决定,在那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仿佛不成定律。
柳毅心中不禁咯噔,他清楚常磐所谓“苦海”,显然不止青虎寨那么简单。
他冷然朝着廉韪望去,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破点滴。
可气机感应,却又分明觉察,那男子明显将缕缕真力布在常磐周围
柳毅并不清楚自己和超一流的差距有多大,但他看得出男人眼中对于山贼弩阵的无视,同样明白那些环绕的真力,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而非禁锢、胁迫。
他究竟是如何愚蠢到相信一个初初见面之人,反将总角之交再三告诫,弃之一旁。
他又究竟如何肯定山贼窝里出去的家伙,值得信赖,不是诳他踏入陷阱。
常磐满脸希冀的盯着柳毅,他隐约能感觉对方投身贼巢的苦心。他相信廉韪果真是传说中的大侠,哪怕他浅薄的见识,根本不清楚廉韪二字代表了什么。
柳毅总能感觉他人流露出的情绪,所以总在怀疑。
常磐,却愿意付出更多真心,以期换取善意,这对他来说,并不可笑。
鹤立鸡群的白衣少年,面色渐渐由宽慰,冷了下来。
良人的固执,只是魔头眼里降低笑点的养料。
他觉着自己根本不认识常磐,对这小子轻信他人,感到好生失望。
原本,他还打着同那人虚与委蛇一番。这时,默然靠座交椅上,全然没了兴致。
无视了山贼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冷冷扫视四周,就连濮誉那等不露声色的家伙,都为冰风刮过的寒意刺骨战栗。
无甚兴趣询问对方来由,柳毅默默存想着脑海中那一扇椭圆形幽蓝门户,悬浮在通篇个人资料之下。
他猛的站起,怒视来人,把臂一挥
“放”
愣神只在瞬间,常磐眼中的愕然还没酝酿成绝望,唯独黄脸汉子,清亮的眸中写满了然嘲讽。
咻
箭阵风暴,笔直盖去,轰然如柱
。
千里荒漠,零星的植株萎靡顶着炎阳,一只蝎子钻出沙堆,正好窜进一副半掩在沙砾中的枯骨,沿着弯曲开裂的骨质爬了上去。
蜥蜴躲在仙人掌下懒洋洋的乘凉,时而晒吐舌头。
孤零零的斑鸠划过天空,红着眼搜索着并不存在的绿洲。
几朵白云悠然飘过,洒下大片阴影。
白云之巅,依稀能辨清一袭人形,莫不是天上仙君
却见白云身后,一线火焰笔直蔓延,宛如刚刚饱饮竖立屠刀泣下的血。
红的炎,撕裂了空间,拖着长长的尾迹,仿佛要把天幕分割成了两爿。
白云上原本潇洒的身影,兀然变得仓惶狼狈起来
“呵呵呵即墨,你跑什么。占卜寻人,却不正是你玄元宗拿手绝活。你若再跑,来年我定斩你一脉绝户”
甜美的音质,彷如九天仙女充满诱惑的歌声。清脆悦耳,很难想象声音主人竟然随口说着灭人满门之事。
“阙月你明知窥测轮回乃逆天之举,何苦一再为难于我你修为远在我之上,尚不敢妄测天道。莫非我玄元宗一脉,便要人善被欺”
当先云彩忽然加速,原本悠闲的架势,遽然在血色扑上前,迸发出逃命的架势。
要说玄元宗修士不善杀伐,大都主修卜术高人,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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