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夕阳照着光,落在居民楼里显得有些微弱,蔺绥没有开灯,将饭菜装好,下了踩着的凳子,将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客厅的人听见了动静准备吃饭,当看见桌上的一人份的饭菜忍不住烦躁地质问:“就炒这么点菜够谁吃?”
男人拉开了椅子伸手:“筷子呢,再去炒两个菜。”
从前倒是女人做饭,只是有次他们打了好几个通宵的牌,回来发现这小子这么点大会自己做饭吃,味道居然还可以,索性他们就使唤他做饭了。
“你们残废了?”
蔺绥坐在了桌前,将菜端到了自己面前,用更不耐烦的语气回应。
蔺绥可没打算做饭给他们吃,这两天他们俩都不在家,他的钱用完了今天才自己动手。
吃他做的菜,他们也配?
这种想法自然而然地从脑海里出现,蔺绥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微微蹙眉。
怪异的身体支配感和想法,好像有点违和。
在叫骂声响起之前,蔺绥开口:“最近有一个记者联系我,说要做关于家暴虐童的报道,因为这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热点。”
蔺绥往口中送入一口饭菜,细嚼慢咽后继续说:“如果你们想上电视的话,那就继续动手,别以为这次还会像从前那样只是被教育,只要够严重影响力够大,多的是有机构会收容我。”
“到时候我再请人帮忙查查我们之前的亲子关系,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
蔺绥浅棕色的眼眸毫无光亮,但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笑意,和他这充满稚态度面庞十分违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主意不错,怎么之前没想到。
蔺绥在心里自言自语,多好的威胁手段,而且他也一定可以做的到。
不过他不想离开这里,他要亲手折磨他们。
长大了可以做很多事情,让他们觉得痛苦并且无法逃离的事情。
餐桌旁的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带着同样的不自然和怀疑。
“神经病,我们是你爸妈,你胳膊肘往外拐想带别人来对付我们啊,真是长本事了,懒得跟你计较。”
蔺绥并不知道是自己随口说的最后一句话威胁到了他们,还以为是他们不想上报道丢人,所以才没再找事。
林建没留在家里,跟老婆一块出门吃了。
走到小区楼下时,他才忍不住问:“这小子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不可能吧,咱们又没说起过,也没证据,估计他是看了电视,拿来我们跟前说而已。”
“希望是这样,看见他就烦,他这脸跟我们也太不像了,我真怕他以后发现了,这死孩子打小就精,丢都丢不掉他妈的,早就叫你抱出来的时候就扔了。”
女人斜他一眼:“那时候你敢?行了,再说吧,王姐约我晚上打牌,别废话了。”
天色开始暗的有些看不清东西,蔺绥开了灯,忍着反胃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进食。
真无聊。
蔺绥莫名地想,心中戾气忽地翻涌,他缓了一会儿,将东西吃完。
清洗好碗碟后,蔺绥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整理东西。
从桌子抽屉最里面蔺绥找到了一个计划本,上面写着何时何日那对夫妻做了什么,还写了自己要怎么折磨他们的办法。
蔺绥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自己以前的报复想法居然是喂他们俩吃蟑螂。
好幼稚。
蔺绥将纸张撕成碎片,全部冲进了厕所里。
洗漱过后,蔺绥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角的霉斑。
烦躁又开始上涌,让蔺绥心里充斥着破坏的念头。
脑海里有声音
说不行,要遵守规则。
什么规则?
蔺绥在床上翻了个身,抬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珠。
这颗手绳一直跟着他吗,什么时候有的,他怎么没印象了。
他眼前又浮现了自己今天看见的青年手上的白珠,总觉得好像和他的有点像。
在思考里,蔺绥开始困倦。
还是小学生的蔺绥因为作息入睡时,燕秦正在忙碌。
找到了蔺绥后,燕秦就没打算继续四处走动了,借用了民警家里的电脑,准备把这两天闲暇时写的小程序编写完。
他曾经从事过这个行业的工作,也知道怎么找渠道。
他现在需要现在这个世界有个身份,然后需要钱财,租住到蔺绥身边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边忙着跑户籍办理的手续,一边摸清楚蔺绥以及那对人渣的行动轨迹。
凌晨一点多,喝的醉醺醺的林建朝着家的方向走,在路过一片绿化带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拉力,而后膝盖传来一阵剧痛,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
五分钟后,燕秦踢了踢地上爬不起来的人,沿着没有监控的地方离开,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将手上的棍子和手套丢了进去。
燕秦下手有轻重,这人绝对死不了,顶多是多处骨折,这人该庆幸这是个法治社会。
即使打了男人一顿,燕秦依旧有些难以喘息之感。
他回了暂时的居所,热心民警小陈正好到客厅喝水,看见了从外边回来的燕秦,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地问:“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了?”
燕秦晃了晃手上的购物袋:“去没关门的店买东西了。”
小陈警官笑道:“毛线?”
“嗯,之前买的用完了。”
“你不是失忆了吗,还会织东西啊?”
失忆的男人在家织毛衣这件事显然让小陈警官觉得有些好玩,追着询问,让燕秦给他看看织的半成品。
“看到了视频,就跟着学了。”
燕秦把房间里的毛衣拿了出来给小陈警官看,现在天气降温了,他怕送些别的警惕心很重的阿绥不会收。
“织的还挺好看的嘛,不过这个大小,你穿不下吧,感觉像是个小孩的。”
燕秦眼里流露出笑意:“遇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我想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