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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大家快点!把这些东西都装上车,要是弄丢了一箱老子要你们的命!”
武昌府巡抚衙门的外头,上千名穿着铠甲,头上绑着红巾的士兵正在忙碌的装着大车,在这些大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这些箱子式样各异,大小不一,看得出是闯军从各处搜罗过来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很沉,这点从路面上那深深的轮印就知道了。
在这些士兵旁,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身材粗矮,样貌粗豪的男子正在指挥着这些兵丁抓紧时间装车。
过不了多久,一名全身铠甲的军官过来向那名年轻人禀报:“牛公子,车子已经装好了,是否立即出发。”
“废话,青州军快打过来了,你想留在这里等死吗?”年轻人不耐烦的骂了起来,“马涛,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出发,本公子随后再跟上。”
“是,那公子可得快点,牛军师出发之前可是说过,这批金银财宝可是咱们闯军今后的粮饷来源,不可有失。”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罗嗦,我看你这个掌旅(闯军官职,同等于官兵的千总)是做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不耐烦的挥了挥粗壮的手臂,有人赶苍蝇般挥舞了几下。
这名军官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马鞭一会,在半空中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前面的马车听到声音后慢慢的开始向前进发。
这名年轻人叫牛栓,是闯军军师牛金星的儿子,为人没啥见识,也没啥能耐,靠父辈的蒙阴才混上了个都尉(相当游击)之职。
牛金星决定撤退后,先行押运了一批粮草和金银往陕西驰援李自成去了,留下儿子牛栓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牛栓在将最后一批金银珠宝装上车后并没有立即随车队而去,而是打发负责押运的军官马涛和他手下的士兵先走,他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后随后跟上。
等到,马涛走后。牛栓带领着手下一百多名亲兵进了衙门大院,这时的衙门大院里还停留了五六辆马车,这些马车的装饰都十分的豪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行用的,此刻每一辆马车的上面都坐着一名车把式。
牛栓来到头一两马车的跟前,问车把式道:“怎么样?那些娘们都上车了没有?”
年长的车把式点头媚笑道:“少爷放心,小人办事,您老人家还不放心么?一共十二名娘们。小的都把他们压上车了,要是少了一个您老砍了小人的脑袋。”
牛栓满意的拍了拍车把式的肩膀:“那就好,此次若是能平安抵达陕西,我跟我爹说一声,赏你一个部总(百总)当当。”
“谢少爷,谢少爷!”车把式得到了牛栓的许诺,浑身都轻了三斤,点头哈腰的就差指天发誓表忠心了。
“好了,别给本少爷嘻嘻哈哈的。好好做事。”牛栓心中十分受用,但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车把式的身后。掀开了厚厚的车帘,一股寒风顿时顺着缝隙吹进了车内,不过也让牛栓看到了车内的情形。
装饰豪华的车内,一盆烧的正旺的火盆将车里烘烤得温暖如春,在车内的铺得厚厚的软榻上正坐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容貌秀丽肤色白皙,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她们的容貌竟然有七八成相似,此刻那名年近三旬的秀丽少妇正搂着年纪小些的少女,二人正面露惊恐之色的看着牛栓。
牛栓看着里面一大一小两名美女。得意的笑道:“两位美人,你们别怕,少爷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人了,你们要是不信日后可以问问后面那些车里的姐妹,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你们一起从了我,少爷我一定让你们吃香喝辣。”
牛栓看着车里面相互拥抱咋一起的娘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想把头探进去,却听见里面那名少妇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白皙的脖子厉声道:“你这淫贼。若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我们母女就立刻自尽在你面前。”
“得得......”看到对方秀丽的面容上决绝的神色,牛栓知道对方肯定不是说着完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母女花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赶紧摆手道:“好好.......我不靠近总成了吧?你可得小心点,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说着,牛栓慢慢的退出了车外,虽然牛栓吃不着猪肉反倒惹了一身骚,但车外的车把式却不敢发出笑声,只是端坐在车上面容严肃的看着前方。
牛栓悻悻的将头收了回来,心中暗自恼怒的他不禁恨恨的骂道:“他娘的,等到了陕西,本公子非得将这对母女都吃掉,让她们叫好哥哥不可,要不是对于这样的娘们用强似乎不太好,本公子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牛栓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挥手示意车队赶紧上路,他也带着一队亲兵出了大门,准备追赶先走的车队。
而在第一辆车内,适才那两名女子正相拥垂泪,那名年少的女子依偎在母亲怀里哭泣道:“娘啊,咱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少妇搂着女儿安慰道:“璇儿,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巡抚的千金,我也不是巡抚的夫人,咱们现在只是人家的阶下囚,你要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女哽咽道:“娘......那你呢?”
“娘自然会和璇儿在一块,璇儿不必担心。”少妇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悲苦,一边强颜欢笑的安慰女儿,其实若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自尽殉节了。在她们的话语中,车队已经出了巡抚衙门,向着城门口驶去……初春的天气很冷,冰雪初化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泥泞,年久失修的官道上堆满了烂泥,而且化雪时分天气也特别的冷。
城墙上,一名年纪在四十开外,身穿青布棉袄,头戴红巾的的守城官正坐在城墙上和十多名闯军士卒烤火。
守城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劣酒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才咒骂道:“他娘的上头这些当官的真他娘的混蛋,自己跑了,却让咱们留在这里送死,等明天老子也脱下这身皮开溜。”
一旁的士兵用眼馋的目光盯着守城官的酒葫芦,偷偷的咽着口口水,却没有人出声,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他们当流寇之事混口饭吃而已。其他的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就在守城官一边喝酒一边咒骂逃走的上司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很快一队队黑影从东门外传了过来。待这队骑兵来到城门外时,守城的一名小官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这是一队穿着全身精甲,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兵,在为首的那名骑士手上,一面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那显眼的明字是那么的耀目。
“是官兵,是官兵来了!”
城墙上的闯军士卒吓得两腿直打抖。现在当官的都跑了,兄弟们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在做个样子而已。想要抵挡对面那些来势汹汹的明军那是做梦。不说那些普通士卒,就是守城官也是呆若木鸡,连手中的酒葫芦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一名手下哆哆嗦嗦的询问着自己的头领:“头......我......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喊兄弟们准备抵抗?”
“抵.......抵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