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遍,这时老贤才会最后一个进入现场,对在勘查中需要检验的物品进行分装提取。
别看我是一个菜鸟级别的痕迹检验员,每一个案发现场,第一个进入的却是我。不过从目前看来,这个案件的现场地面全都是一些杂草,根本留不下什么鞋印,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无用武之地,可以偷懒,不用勘查现场,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现场外围已经固定好了。”胖磊在一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我们说道。
“好,国贤在外面准备提取袋,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明哥特意扭头看了看我。
一秒钟前,我还想着能偷会儿懒,可听了他的话,我如同泄气的皮球,于是极不情愿地问道:
“我还要进去又提不到鞋印,我进去干吗”
“进来,我再说一遍。”明哥的语气不容许我有丝毫的拒绝。
我略带愤怒地看了一眼脸拉得比驴脸还难看的明哥,故意拖长音回答道:
“知道了”
他对我的回答没有理会,提起箱子朝麻包走去。
我对着明哥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很懊恼地钻进了保护圈。
中心现场,一个渗着血水的黄色麻包搁置在高速公路的南侧,麻包旁边,一只白骨外露的小臂挑逗着我的视觉感官。由于天气的原因,阵阵腐臭味朝我这边飘来,这种味道就好像几十个臭鸡蛋再加上一只死老鼠混合起来的气味,正常人第一次闻到,百分之百会干呕。
“真倒霉,本来能好好地睡一觉的,竟然闹出这么棘手的案件。”我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嘴巴上。
“拍一下麻包的细目照片。”明哥右手指着地面说道。
“好咧。”胖磊把插在屁股后面的三脚架拿出来,固定在地面上,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滤光镜卡在了相机的镜头前。
滋滋,胖磊用他那肉乎乎的右手飞快地调整着焦距。
咔嚓、咔嚓,两次快门的声响后,明哥职业性地拉了拉乳胶手套,走到麻包跟前,他右手轻轻地按压麻包的表面,腥臭的血水从麻包的洞眼流出。只见他抬起沾满血水的右手放在鼻尖上嗅了嗅。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戴上了一层口罩,确定万无一失后,也走了上去。
“明哥,你闻出来了什么”我捂着鼻子好奇地凑了过去。
明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接着他小心地将麻包移开,一只血淋淋的小臂出现在我的眼前,小臂上的肌肉组织已快完全脱落,阴森森的白骨裸露在外。小臂的末端还挂着一直摇摇欲坠的右手掌。接着他双手抓住麻袋底部的两只拐角,一用力
哗啦。
一堆粘连着黄色脂肪的碎肉被他从袋子中倒出。
“焦磊,拍照。”明哥闪到了一边。
“砍得可真碎,这一会儿可怎么拼啊。”胖磊一边调整着光圈,一边在一旁为难道。
咕咚,我看到这一幕,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沫。因为我知道碎尸案拼接尸块是必经步骤,按照明哥一贯的作风,这种“练胆”的活儿,他肯定会点名让我参加。
待照片拍好,明哥简单地拨弄了一下尸块,接着头一扭,冲站在现场外围等待多时的老贤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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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分装提取。”
言毕,只见老贤如饿虎扑食般,双手拿着专用的提取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老贤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每块尸块进行分类包装,最后连同现场的血迹全部放入了小型的冷藏箱中。记录、提取、包装、贴标,每一步都一丝不苟,严格遵守着他的职业操守。
在外面等待多时的徐大队长一见我们走了出来便赶忙上前问道:
“冷主任,现场什么情况”
明哥拽掉口罩回答道:
“麻包里只有一只粘连手掌的小臂和一小半胸腹部,尸块的胸腹部上有乳房组织,通过这个可以判断死者为女性。一般人的小臂长度大约跟人的鞋印长度相似,通过鞋印长度我们能换算出死者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再根据尸块上粘连的脂肪厚度,可以判断出死者体重大约60公斤;由于人体组织的不规则性,现场发现的麻包已经盛满,一共只有六公斤左右,所以按照这个计算,尸体应该最少被分割了十份。嫌疑人应该是沿着高速公路由西向东进行抛尸,所以我们目前急需做的工作就是把尸块全部找到,这样才能做一个具体的判断。”
“好,我这就安排人沿着公路找寻剩下的尸块。”徐大队简单地记录之后便转身离去。
“有没有这么厉害”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听得是清清楚楚,我顺着声源一看,又是刚才那个实习女生。
我刚要发作,被明哥一把拽到远处。他见四周没人,把拽着我的手松开,递给我一支烟卷。我俩相视无语,大概有半支烟的工夫,明哥开口对我说道:
“小龙,说说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吐出一口烟雾,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明哥没有理会我的不满,依旧静静地看着我。作为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他的水平自然不是一般的高。他经常变着法儿地来考验我,这一年来,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我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这点可以下定论。而且我敢断言,嫌疑人是驾驶汽车进行抛尸的,而且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两个人。”
“你怎么分析出来是两个人的”明哥说着右手夹着烟卷,左手插进口袋问道。
“驾车一个人,抛尸一个人,不肯定是两个人”我十分有底气地顶了一句。
“依据呢”明哥反问道。
“这需要什么依据正常人都知道好不好而且你不是也没有分析出来吗还问我。”我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你呀,你能不能上点儿心你现在都工作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跟刚来的时候一个样子”明哥用手指着我,语气里充满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