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放完,汽车内的音响刚要切歌时,一阵接连的巨响从公路上传来。
几分钟后,一辆途经的奔驰车停在了路边。
“老板,好像出车祸了”奔驰车的司机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不停闪着尾灯的奥迪车说道。
“咦,这个车牌号不是老温的吗难道今天晚上是他开的车”被喊作老板的男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窗外。
“要不要下去看看”司机把车挂在了空挡的位置,等待男子做决定。
“走,下去看看人有没有事”男子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连同司机一起,走到了车子跟前。
司机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驾驶室。忽然他用惊恐的表情对着男子说道:“老、老、老板,死、死、死人了”
“什么”男子听后,绕到了车的正前方。
“风挡玻璃上有枪眼,赶快报警”男子失声吼道。
我们这边接到110的指令,便火速赶往案发现场。命案现场在我们市的舜耕山上,这座山是我们市远近闻名的一座小山。出名并不是因为它景色秀丽,而是因为在这座山的山顶,修建了一座十分奢华的私人会所,名叫“逍遥阁”。
这个会所有多赚钱,单看人家自己出资修建的这条双向四车道的盘山公路就可想而知,人们经常用“金桥银路”去形容修建的成本,别看这条路没有多远,但没个大几千万甭想建成。
从山脚到山顶一共被四圈公路环抱,为了保证前来消费的顾客的驾驶安全,这四圈公路几乎都是平行设计,只有在弯头的地方有些坡度,否则也不会耗资修建了四圈,商家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而案发现场就位于第三圈公路的中间路段。
“徐大队”明哥刚一下车,就冲着正在指挥交通的他喊道。
“冷主任,你来了”徐大队客气地打着招呼。
“现场什么情况”明哥看了一眼被撞得已经变形的奥迪车。
“报案人刚好从这里经过,看到车停在了路边,以为出了车祸,就跟司机下车看了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人已经死了,车窗上还有枪眼,估计是被人谋杀的”徐大队指着车的前风挡玻璃介绍道。
“死者的身份有没有弄清楚呢”
“现在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那行,我们先看一下现场再说。”明哥说完,冲着我们几个挥了挥手。
由于现场在室外,地面为柏油路面,基本失去了提取足迹的条件,于是我拎着勘查箱,走到了车的前面,目前我的工作重心就是对车门上的指纹进行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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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按压了一下车门,确定它的材质后,便拿出了一瓶荧光粉处理起来。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些重点部位被我处理完毕,接着我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驾驶室里,一位身穿深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在安全气囊的挤压下,已经没有了生气,他头部的一个手指粗细的弹孔引起了我的注意。
“明哥,你们可以来看尸体了。”我收起了工具,对他喊道。
明哥闻言,从工具箱里拿出锋利的解剖刀,把车里的安全气囊戳破,释放出足够的空间用来勘查尸体。
这一切做完,他戴着橡皮手套,从死者头部的枪眼位置,蘸取了一丝还带有温度的人体组织液,在手中来回揉搓。
“从组织液凝固的时间来看,案发时间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前。”明哥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也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
说完他又把死者的头部抬起,看了看死者的后脑勺。
“子弹没有穿出,应该还留在死者体内,这说明嫌疑人应该是在远距离将其射杀,而且是一枪毙命,这足以证明,嫌疑人受过专业的枪械训练。”
“什么难不成是职业杀手”叶茜站在一边,惊讶地问道。
“目前还不好说,必须把现场勘查完毕才能有个判断。”明哥把死者的头部轻轻放在了驾驶室的座椅上回答。
“看来这个嫌疑人不是一般的专业啊”我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感叹道。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打嘴官司”叶茜没好气地冲我说道。
不知道怎的,叶茜这两天脾气格外大。我听了她的话,没有反驳,开口对明哥他们说道:“刚才我注意到了,整条路没有刹车痕迹,这一点足以说明嫌疑人是在受害人驾驶车辆的过程中将其射杀的。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力,一般人还真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你还有什么发现”明哥又问道。
“有,但是我现在还不好确定,必须做一个实验。”说到这儿,我看了一眼风挡玻璃的弹孔。
“实验什么实验”叶茜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
“就是这个弹孔的实验。我要根据它来判断嫌疑人的射击方向。”此时李峰老师所教授的枪弹痕迹知识在我脑子里一一浮现。
“我还是没有明白”叶茜那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又上身了。
我瞟了一眼玻璃上的弹孔:“好就好在这辆车的风挡玻璃上贴有贴膜,玻璃没有整块碎掉,入射弹孔完整地留在了车上。就这个案件而言,理论上说,嫌疑人的射杀方式有两种。”
说到这儿,我伸出了手指:“第一,嫌疑人就站在这个路面上,平视射击,将死者杀害。第二,嫌疑人蹲在山上开枪将死者杀害。我可以通过玻璃弹孔找到嫌疑人的射击点,这样就可以在射击点的位置提取到相关的物证,要不然你还准备搜山吗”
“切你有没有那么厉害”叶茜撇撇嘴巴不屑地说。
“我现在不敢保证,只有回去做完实验才能有一个判断。”我很自信地回答道。
“好,我们分头勘查,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现场勘查完毕”明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两个小时后,盘山公路上解除了交通管制,尸体被送至殡仪馆等待解剖。
目前,最为重要的工作就是取出死者体内的弹头,因为只有通过弹头才能判断出嫌疑人使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枪支,我才能有针对性地开展侦查实验。
尸表被全部处理完毕后,明哥拿出了他的“神器”开颅电锯。当我在现场听到明哥说弹头没有击穿死者时,我就猜到了这具尸体肯定要开颅。这也是我最受不了的地方。但是明哥给我下的命令是,必须站在他旁边,用摄像机记录完他整个的开颅过程。
虽然我十分不情愿,但也只能默默地忍受。我端着机器,对着明哥双手的位置,此时他正用小号的解剖刀一圈一圈地划开死者的头皮。
刺啦,随着头皮被掀开的声响,一个布满毛细血管的白色脑壳露了出来。
明哥拿出了一个长约30厘米的手持式电锯,当插头接触插座的一瞬间,电锯发出嗡嗡的声响。只见他用手慢慢推动电锯上的按钮,调整切割片的转速。明哥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在高速运转的电锯,接着他从解剖台上拿出了一块方形的砂石快速地贴在切割片上,伴着极为刺耳的声音,电锯在空中打出一串火花。
也就十几秒的工夫,明哥收起砂石,用“磨”好的电锯靠近了死者裸露的脑壳。吱吱当电锯触碰到头骨,整个解剖室内发出了嘈杂的声响,细小的骨头碎屑甩在了明哥和我的解剖衣上。
前后最多半支烟的工夫,一块完整的半圆形头盖骨就被明哥从死者的头部取下,放在了解剖台上。而此时,带着褶皱的人脑出现在了我面前,一股内脏的腥味钻入了我的鼻腔。还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这种场面,一般人真的很难受得了。
接着,明哥换了一个弯钩状的解剖刀,沿着死者脑组织划了一圈,一颗完整的大脑被从死者的颅腔捧了出来,摆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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