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2)

gu903();与此同时,本子国在国际上虽然正高歌猛进,但也一样遇到了自己的问题,这个国家从根子上似乎就存着满满对外扩张的欲望,要么用武力,要么用金钱。日元升值,给这个国家企业大幅在海外扩张提供了天赐良机,表面上,似乎也有利于其国内的产业结构调整。①

甚至若干年后,对于广场协议究竟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学术界还存在不小的争议,毕竟之后的五年,本子国将进入一个更加繁荣的高峰年代,一切看起来都欣欣向荣,他们似乎真的有能力用手里的日元买下整个米国,甚至全世界。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泡沫破灭,肥美的羔羊奉献出了最鲜腴的脂肪,皮毛,还有骨血,也给后来者,摆出了最鲜血淋漓的教训。

不过以上这些跟彭文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盯着电子报价板上那一行依然活跃变换不停的数字,发呆。

啊,这一跳是赚了一万美金?

嘶,两万美金有了。

日元对美元的汇率就像一只灵活往上窜的猴子,彭文的小心脏也跟着那只猴子被一路往上提,最后,在嗓子眼边上,一下子蹦了出来。

广场协议公布当天,在外汇市场收市前半个小时,日元对美元的汇率一口气上涨了5%。

换算成五百万,也就是涨了25万美元,井熙的本金直接从五万,变成三十万。

彭文看着账户里的数字,特别想骂脏话。

既骂自己识人不清,又骂自己胆子不够大,但是反过来想想,在一切都暗昧不明的时候,他真有胆子拿钱出来砸?

彭文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别胆大妄为的人,国说出就出,房子说卖就卖,斗摩托玩音乐,他哪样没走在时代的前列。

就算大学的时候念经济系,听老师说起国外资本市场的惨烈,他心里也是不以为然居多。

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报了国外名校的金融专业,还真被他拿到了offer。

出国以前,站在飞机前,彭文想的是:“老子以后要成为一匹纵横华尔街的狼!”

但是现在,当手里的资产翻了六倍以后,他却怂了。

“我还是乖乖赚点提成也挺好的,”他想,“要不然钱没赚到,就犯心脏病了,也可能钱都赔光了,得了心脏病也没钱治。”

在交易所呆了几天,他就已经看到过好几个发狂失态的失败者,就像是被野兽当场吞噬的猎物,毛都没留下一根。

然后,那些失去了灵魂也彻底没了价值的躯壳,被交易所的工作人员拖着,就这么直接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彭文都不敢想这些人之后的下场。

金钱永不眠,却也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需要吞噬无数投资者的血肉,才能保持它持续不断的高速运转。

站在这台庞大又冷血无情的机器面前,彭文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他现在的确成了暂时的胜利者,这一次华丽到了极致的压线操作,已经飞快成了交易所里新的传奇,无数原本傲慢的撒克逊日耳曼和维京人,这时候都对他投以亲切的微笑,就连那个骨子里高高在上的投资经济,也亲热的凑到自己面前,试图打探他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源。

没人能相信,他的消息源并不是广场饭店里的某个小服务生,而来自数万公里以外,那个被视作保守封闭的古老国度,

更没人相信,他表面镇定,操作得游刃有余,其实本质上就是个大一女生的提线傀儡,唯一的优点,大概只是听话。

但即便只是这么一个旁观者的定位,对资本市场的恐惧和敬畏,也已经深深扎在彭文的骨子里,再也无法轻易抹掉。

大概也只有井熙那种真的猛士,才有这种一掷千金的魄力。

他这么一个小老百姓,老老实实赚点没风险的提成,也尽够了。

这时候,井熙的形象在彭文心目中已经被无限拔高,从一个聪明能干会赚钱的大学生,进化成了算无遗策的诸葛武侯,掐指一算,就能够遥感万里。

彭文从交易厅出来的时候,表哥的小甲壳虫正好开了过来。

看见彭文带点铁灰色的表情,他担心的问:“是今天做得不太好吗?放轻松,只要设定好止损线,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好了。”

老实说,就算是天性乐观,热爱冒险的安德鲁,都觉得自己这个从遥远东方来的亲戚赌性实在是太强了,让他甚至有些不安。

自从几天前彭在交易所开了户,除了在周边的曼哈顿街区逛了逛,其他时候,他基本都泡在这个叫人望而生畏,暴富和破产只有一线之隔的地方。

正当安德鲁思考着要怎么劝这个误入歧途的表弟,彭文勉强笑了笑:“今天还……挺不错的。”

安德鲁眉头一挑,试探着问:“那你明天还会来?”

“明天?啊明天,对了,我需要打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手表,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国内应该还是凌晨,再说了,也还没到约定打电话的时间呢。

最关键的几天,两个人约好每天一个电话联系,只可惜,两边的时差太大,而彭文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想问井熙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安德鲁的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

他似乎隐约在彭身上闻到了某种输不起的赌棍气息,这可是很不妙的预兆。

安德鲁想,他大概需要和母亲好好聊聊这个问题了。

好容易熬到约定的时间,彭文迫不及待的拨打电话。

如今的跨国电话需要好几轮的转接,复杂就算了,还经常遇见故障。

很不巧,今天就因为一段线路故障,这通电话被稍微延误了一会。

等待的间歇,彭文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只觉得心慌气短。

那边的井熙也按照约定的时间,在电话前等了一会,但是迟迟没有接到期待的电话。

又过了七八分钟,转接员才连通了来自大洋彼岸的消息。

“喂,怎么样?”井熙在电话里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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