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靠这篇论文就能申请毕业了吧?”有人马上问。
“她之前那篇都足够了,听说14的影响因子,要是是个讲师做出来的成果,直接就能转副教授呢。”
“那这篇,都够格当教授了?”另一个女生眼睛里露出梦幻的光芒。
“我还是学生,说这些还早着呢。”井熙笑。
“不管,反正你今天要请客!还要请我们去学校里最好的小食堂!”大家都知道井熙不缺钱,这时候就开始闹哄起来。
井熙笑眯眯的说好。
寝室里一伙人往食堂走的时候,系主任也接到了在国外的老朋友传回来的喜讯。
之前那篇双频激光干涉仪的论文钱教授已经跟他提过了,所以系主任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乐呵呵的谦虚:“哪里哪里,还是这个学生自己出色,我也没料到她这么年轻就能在Nature上发文章了。”
对方一愣:“Nature?是Science吧?”
“呵呵呵都差不多差不多,”系主任还是没过脑子,特别高兴的笑。
“也是她能力强,我们学校前几年就做过氮化镓的项目,但是一直没取得进展,项目组都已经取消了,没想到国内却突然爆出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我都被吓了一跳。”越洋电话那头高兴的道。
“也是运气,她刚开始说做激光干涉仪的项目,我还寻思着这种仪器早被研究透了,不会有什么新进展呢,哪想到……”
忽然间,两边都安静了一会。
“等等,你说什么,氮化镓?”系主任大声问。
那边也是一肚子狐疑:“什么激光干涉仪?”
偏偏不巧,就在这时候,那边的通讯忽然断了,电话里只剩下话务员的道歉声:“抱歉,线路突然出现故障,请稍等一会再重新连接。”
把系主任给急得哟!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两边的电话好不容易才重新连上。
“那个氮化镓是怎么回事?”系主任问。
“你先跟我说说激光干涉仪。”那边也说。
安静了一会,双方飞快的交换了一遍自己知道的信息,然后才发现,这个井熙,好像一口气发了两篇文章。
一篇Nature一篇Science,倒是一点都不偏颇。
问题是,她才是一个大一生啊!手底下一个小项目组,小几十万的经费,就连实验助手都是钱教授施舍的,这么点人手和钱数,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那个外企的实验室,系主任本来压根都没当一回事,科研可不是心血来潮,靠着几十百来万就能撑下去的事情,他当初没阻拦是清楚年轻人对拥有自己实验室这件事究竟有多渴望,想想他年轻的时候,就算知道很难撑下去,可要是有人敢拦着他有一间自己的实验室,那简直跟结下血海深仇也差不多了。
系主任是想着,反正年轻人嘛,趁着在学校试错的机会多,多历练历练也好,就算失败了,也是个经验。
哪里想到,他这边还在老成持重着,那边却已经放了一个卫星出去了?!
系主任百思不得其解,钱教授最近倒是特别如沐春风。
现在其他实验室主任都羡慕老钱的狗屎运,谁能想到随随便便收了个大一的学生,光电实验室今年的论文和成果数量就跟火山喷发一样爆发了,升级全国重点实验室的目标十拿九稳不说,还有好几个国家级的科研基金估计也唾手可得。
本来竞争力就强的光电实验室,这下子简直要横扫一大片其他实验室了。
钱教授才不承认自己是狗屎运:”这叫有识人之明!当初你们顶多口头上说说,哪像我真把人招了进去,这不,一下子什么都妥了!”
“这可是Nature啊,”钱教授甚至得意得哼起了小调,“我们光电实验室发的Nature,你们几个见过的?就会瞎嫉妒。”
国内在两家顶级期刊上倒也发过论文,但多半都是以举国之力攻克的大项目,项目组成员动辄成百上千那种,像井熙这种靠着寥寥几个项目组成员就做出来的成果,在场的人还真没见过。
“说起来,你们实验室该留不住人了吧?现在有多少挖角的了?”有人幸灾乐祸的问。
钱教授一下子板起了脸,粗暴道:“还没呢,她才大一,急什么。”
“在Nature上发文章的大一生啊,国外那几个大实验室还不要抢疯了。”
“说不定她一进去就能拿到一笔天量的经费,这要是搁你身上,你愿意拒绝?”
“那是肯定不能够的,国外虽然背井离乡,但是那条件真是没话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摇头叹气起来。
“说什么泄气话呢,”钱教授可不乐意听这个,“外头条件再好,井熙的项目也是踏踏实实在国内做出来的,说明就算条件差一点,咱们也迟早能够赶上去!”
“难不成她要出去,你还准备拦着?”有人知道钱教授的脾气,好笑的问。
钱教授沉默了一阵:“那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前程啊。”
“这一出去,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哟。”另一个教授也摇头苦笑。
年轻人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见,也不像他们当年有那么强的牺牲奉献精神。
尤其是有些天赋不错的学生,贪恋国外优越的条件,嫌弃家里的老窝棚太破旧,这种想法甚至一度都成为了风潮。
“前一阵子我有个在国外的学生跟我说,那边的留学生觉得只有没本事留不下的人才愿意回来,说是工资低条件差,风气还保守,回来就是浪费自己的科研生命。”有个老教授叹气。
“他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一个个都往外头跑,国内不就越来越落后了?国家花钱把他们送出去,可不是为了被嫌弃的!”另一个人骂。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看那些毕业生,不还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外头跑,你拦得住?”
一时间,小会议厅里顿时成了诉苦大会现场,老教授们全都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也不是都不回来嘛,”钱教授还是好脾气的模样,“我不就有好几个学生最后还是回国了,还有带资金项目回来的,咱们国家以后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悲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