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海顶着巨大的压力，仍旧查出来是一场巧合的车祸。

江北的高层演了一场戏，不少人被蒙在鼓里。

这个年头，可没多少蠢货了，酒囊饭袋那句话，形容的是那些脑子有病的官儿，但凡当到屈莫新他们这种程度的，基本上很少有人去犯傻。

这个结果莫荣茂也是无可奈何，悲痛了很久，才从那阴影之中走出来。

“屈书记，真的真的不是另有他人幕后指使么”

对着电话，莫荣茂语言悲切的说，暗含仇恨之意，好像如果真有真凶，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报仇一样。

屈莫新看着饭桌对面的张珏，苦叹着说：“唉，莫总，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这真的是一场巧合，祸福有命，定论在天，碰上这种事情我也深表同情。可它真的是一场车祸啊。一场极其普通的车祸。肇事司机是流窜进入江北的黑户，偷了一辆车，想要出手卖了，为自己的病情花费，可没想到开的太急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莫荣茂深吸一口气：“唉，我明天就出院吧，明天中午，政协继续那个会议。麻烦屈书记安排一下，赶紧处理了江北事宜，我还需要回京城。”

屈莫新点头：“恩，那就再好不过了。另外，莫总节哀啊。”

“恩，逝者已逝，我会想开的。”

屈莫新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的道：“对了，莫总的耳朵好点了吧”

莫荣茂闻言，心中一惊，什么意思屈莫新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为什么提我耳朵是另有所指么难道他已经猜到了难道张珏告诉了屈莫新

几番思索下来，莫荣茂苦笑一声：“已经开始结疤了。谢谢屈书记的关心。”

“嗳。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就先挂了。明日恭候莫总大驾。”

“呵呵。”

将手机放在一旁，屈莫新撕扯一口金黄油酥的烤羊腿，啧着嘴道：“我还没发现，江北竟然有这等美食呢。小张，这个地方挑的好。”

张珏将酱料往屈莫新跟前推了推，笑呵呵的说：“那屈书记就多吃点。”

屈莫新点点头，给许秘书说：“你去准备一下吧，明天莫荣茂就会落实款项了。把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所有细节，全部写出方案来。对了，明天莫荣茂恐怕会搂草打兔子，讨要很多好处，你计划一下，政策许可范围内的，都能答应。”

许秘书愣了愣：“啊这就落实款项了”

屈莫新没答话，看着张珏笑了笑。

张珏对许秘书扬了扬下巴：“许秘书，你就听屈书记的吧。莫荣茂这次肯定跑不了了。”

许秘书满头雾水。只觉得这两人的禅机实在深奥无比，一个电话，只字不提投资之事，怎么就给落实了呢

许秘书走后，张珏压低声音道：“他什么反应”

屈莫新淡笑一声：“有时候啊，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资本家，其实也怕被敲打。说话说三分，摸不着虚实，他反而心虚了。”

张珏竖起一根大拇指：“屈书记，高”

“别捧我了。这还是你给我说的招数。我就想不通，你年纪轻轻，心机为何这么深呢”

“额，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啊。”

“哈哈哈，你自己理解吧。小张，你什么文凭啊”

张珏想了想，道：“我没上过学。噢，是没上过能发毕业证的那种学。”

屈莫新想了想：“你让张盼锡给你弄个毕业证嘛。”

“为什么”

屈莫新放下碗筷，正色道：“有没有想过进体制发展一下”

张珏愕然片刻。苦笑道：“这倒没有，现在挺好的。”

“唉，屈了才了。”

“这话又从何说起。”

“体制内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心机深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人啊。我是说了个实话。”屈莫新摇头晃脑的感慨一声。

张珏尴尬道：“不要这么说。”

“历史上有名的清官、好官，哪一个不是鬼点子层出不穷的人张居正、王守仁、程知节等等。听说程知节以前还做过土匪，关公曾经还是个杀人犯。其实吧，官，需要的恰恰不是那些两袖清风，一派正气的人。人太正了，是双刃剑，伤害自己的朋友同僚，还办不成事情，造孽的是老百姓。真正的为官之道，就是要狡猾，能与坏人打成一片，能与好人打成一片。不去管什么道德束缚，或者别人说三道四，一切只为了百姓的利益为重。这才是好官，阴谋诡计就是一把剑，你用它杀敌人，就是善，用它杀自己人，杀老百姓，那就是恶。”

张珏笑了笑：“这话也不全对，为官者堂堂正气，两袖清风。”

“那是迂腐。”

“于谦如何一身浩然正气，有郑板桥之风，君子不是嗟来之食，两袖清风，固执守旧。而土木堡之变后，却能提出社稷为重君为轻，这种当时大逆不道之语。组织京城保卫战，在全国失守独剩京城之时，凭全城三五万人，打退瓦刺五十万大军数次，最终复国，又给明朝延长了百多年寿命。如此救国之臣，换了王守仁来能行么”

屈莫新苦笑一声：“不劝你了，京城保卫战都拿出来说事儿，看来你是绝了体制这条路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张珏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年纪轻轻就像是个老头子一样夕阳西下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身上有年轻人那种干劲和不断往上爬的斗志呢”

张珏若有所思的呢喃道：“路不同，不相为谋吧。”

“那你是什么路”

“也许是弑神杀佛我证道，也许是欺师灭祖我证道，也许是平淡下去。”

屈莫新一惊：“你要造反啊我警告你啊，你年纪轻轻大有可为，可千万不要去什么基地啊，塔利班啊那些鸟地方。死路一条的。”

张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但是

翌日中午。

张珏来到了政协，这一次，来参加会议的人距离张珏更远了。

公家没发言，私下，所有人却都将张珏排在了与杀人犯、谋杀者对等的地位。

“一群听风是风说雨是雨的盲从、跟风的狗东西。脑壳里不是脑子，是脓，不知道想事情。”

李丁坐在车里，看着那些一见到迈巴赫，就远远离开的人们，咬牙咒骂道。

张珏也没下车：“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把车停了，咱们先进去等吧。今天我们注定是主角。”

“”

在李丁的尊请之下，张珏下了车，二人也懒得和其他人去打招呼了，端直往政协里走。

张珏余光一扫，看见了那脑袋反应慢的刘县长，心中暗乐，不把你喊出来吊打一下，你就不知道办人事。

“哎哟，刘县长来得早啊。”

张珏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李丁见状，也是满脸笑意。

刘县长正躲着张珏呢，一看这扫把星来了，满脸苦笑。他恨自己嘴贱，恨得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因为自己的话，引起了大动荡，那叫个石破天惊啊。

搞的现在张珏成了瘟神，谁见谁躲。自己也躲，可躲不掉，他跟谁都不打招呼，偏偏跟自己打招呼，摆明了是在报复自己啊。

gu903();心中叹了口气，也不能假装没听见掉头就走，笑着招呼道：“原来是张总啊，早，你也来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