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易无言惊住了:“我并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你曾暗示以书惹了不该惹的人,除了当今的皇上曾经的新帝,落白山庄庄主惹不起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
白以书生硬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隐村是什么落白山庄的地形图里并没有记载。”
这话让石期一贯了如指掌的神情黯淡下来,他低下头。陈良的表情略有不甘但没有再度相逼。
“以书,你应该看看你父亲留给你的遗志,”石期惨淡地看着白以书,“隐村是二十余年前被击溃的药庐存活下来的药人。”
“二十多年前八方留仙楼副楼主许多带领留仙楼高手血洗药庐,一大半药人因为毒性发作不得不当场斩杀,剩下的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也与常人有异,不能够再正常生活,所以必须安置在隐密的地方洗去体内的毒和蛊。这些年来隐村不少人死的死残的残,现在只剩下几户人了。我之前已经知会隐村的人,说你们会去找他们,让他们派看起来正常一点的人出来见你们,省得把你们吓着。”
“很多事情,都太复杂,而且隔了太久。以书,你看了老庄主的遗志,或许就可以明白他一直把隐村放在落白山庄范围进行保护的原因。”石期的声音如此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像大石头一样压住白以书的心。
“宗源帮着皇上,是不是因为我”她咬着牙问出口。
易无言不敢回答,他瞟到宁杨探过来的担忧的眼神,紧紧闭着嘴。
“宗源愿意帮皇上深入药庐,是不是因为我”以书的声音提高了一节。
石期来回摸着轮椅把手,“不错,他这么做,是为了你。或者说,他自以为是为了你。”他抬头,“关于你们的事,我管不了太多。当年你去找皇上要高扶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确实留下了话柄。宗源知道这件事后就跑去跟皇上请命,希望不要降罪于你。皇上亲自联系易守轩,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条件就是落白山庄要帮着清除药庐。宗源当时身受重伤武功尽失,正有进入药庐的好理由,所以宗源就成为了药庐里的内应。皇上下旨,不计较手段和过程,只要清除药庐即可。最后药庐是被清了,但是宗源体内的蛊,却没办法去掉。古都鲜古神医曾经暗中派人过来帮忙,但是也没能凑效。”
陈良愣了一下。
“古神医当时也忙着处理医都内的家事,来不及亲自赶来。”石期随口解释一句,“好在宗源体内的蛊帮着他恢复了昔日的功夫,后来他又帮着皇上做了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大约两年前他才回到落白山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让他去了隐村。”
“他也知道隐村”陈良看白以书不说话,就自己问出口。
“对,不过老庄主的遗志只有我和宗业看过,应该是皇上把隐村的事告诉了宗源,不然他不会知道。”
陈良顺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抬手扶着头,“也就是说,这一切,都跟皇上有关,都是他授意的。”
石期表示赞同,“是啊。皇上刚登基的前几年特别辛苦,也是薛晋郢势力最大的时候,现在的他比起那时几乎缩水了一半甚至更多。药庐的消失是其中一个转折点,不少人就是忌惮他的药庐才尽可能地对他惟命是从,药庐被毁之后,不少人开始更直白地表示出对他专横跋扈的不满,朝廷的形势才一点点好转。之后方朗率焱阳宫宫众给予中原武林重创,其实也着重削去了不少薛晋郢在江湖上的党羽。皇上在他面前一向都很小心,近来也刚刚表现出些许强势。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得益于易守轩的帮助。余生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几乎半步不敢离开。”他对易无言示意。
“没有任何一场斗争是没有牺牲的,”他看到了宁杨复杂的表情,“你要知道,方朗当初是冒着多么大的险跑来中原。当时他在和他亲叔叔的斗争里还处于下风,焱阳宫里的人都觉得他太年轻没担当,只要他稍有闪失,很容易就被他叔父吞的连骨头都不剩。后来有个灰衣青年出面制止了他,也是在很恰当的时候。那个制止基本上帮着他保留了最后的精英心腹,而且他也来得及回去阻止焱阳宫与光明窑的合作。”
觉察到周围不安定的气氛后,石期叹气,“其实当时皇上并没有打算降罪与你,”他看着以书,“你是良王皇老六的人,皇上一向只把老六当兄弟,随口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帮你开脱。可是当时他初登基,几乎是四面楚歌,薛晋郢几乎就等着他让位,良亲王又不在。他知道宗源和你之前的关系,所以跟落白山庄放出风声说要治你的罪,宗源是心甘情愿决定要去找皇上,帮你脱罪。这些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他只为求个心安,与其半死不活地过完下半生,不如做他能做的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白以书的眼神飘过来,石期的表情渐渐严肃,“凡事以大局为重。若可以,那时就是让我去,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但是皇上最后也没有特别为难落白山庄,”易无言接着话头说,“按照当时的情况,落白山庄的地位很可能不保的,但是皇上却劝薛晋郢不要那么做。”
无言脸上多少有点不解。
“因为良亲王和落白山庄的关系,”石期从容地说,“扶烺是落白山庄的姑爷,所以皇上和落白山庄也有那么点联姻关系,他轻易不会放弃落白山庄。不仅仅是因为落白山庄的关口身份,当时的情况完全可以直接设立关口,抛开落白山庄。外族也忙着内乱,无瑕顾及这边。”
宁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姑爷”她的语调怪怪的。
“对啊,扶烺和以书早有婚约,自然就是落白山庄的姑爷。”也只有石期,才能把这样一段听起来十分奇怪的话,说的无比自然。
白以书的眼神有着剧烈的波动,她一闭眼,把这波动藏了起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易无言打破某种奇怪的氛围,“石期,你为什么说你不可以”他怕自己问的不明白,又补充说,“你为什么不能替宗源去药庐”
石期没有看易无言,“你很在意宗源”他轻笑了一声,“你不过是在意你大哥,永远在你前面的高扶烺。所以你才揪着宗源的事不放吧。如果没有扶烺,或许宗源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但是即便没有扶烺,宗源还是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落白山庄早就不能容他了,若不是因为老庄主看着他从小长大一直护着他,他早就被逐出山庄了。”
易无言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又松开,“你说的不错,我是因为扶烺才十分在意宗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扮演宗源,虽然多年前的事我不曾参与,但多少也知道一点。现在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能去药庐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出庄易守轩在落白山庄的人从来不曾见过你,你怎么认出他们的”
“哦,所以你认为你是为了易守轩才问我这个问题”
易无言咬了咬牙,“也有扶烺的原因。如果你代替宗源,或许宗源还有救,扶烺也不至于欠他一条命。”
石期闭上了眼睛,“就算当时有别人可以代替他,他也还是要选择自己去的。他欠扶烺一个解释,扶烺欠他半条命,说实话,扯平了。由始至终,确实都是宗源咎由自取如果你经历过全部的事。至于我,”
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石期缓缓地说。
“我是二十余年前摄政王建造的药庐残留下来的药人。”
、坐拥天下一
宁杨在屋子里无聊地插着花。石期给一行人选的位置非常好,地势偏高,视野辽阔。
她看向窗外:白以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