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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郁,也知其心意,上前拉着他的手,道:“可否再等两日桓将军知你被困,必会设法相救。”赵舒摇了摇头,别说两日,就是再等一日,怕都不能坚持下去,自己还能有一口马尿润喉,那些军士怕是什么都没有,左右都是死,何必牵连众人容儿突然靠在他怀中,低声道:“你再等一日,今晚我便与天涯下山刺杀孟获。”赵舒将她扶正,道:“傻瓜,孟获本就武艺高强,还有那万余蛮兵,哪能刺杀得了”又轻轻抚摩着她的脸庞,道:“曹魏江山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颠覆的,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安稳地唉”容儿苦笑道:“为什么不说下去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独自活下去是吗”赵舒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徒增伤感,遂将其拥入怀中。

天翼举步入帐,见二人如此,又急忙退出帐外,复道:“将军,末将求见。”赵舒忙与容儿分开,唤其入内。众人才鱼贯而入,除张嶷重伤不醒,都齐聚帐中。赵舒不想多费唇舌,直接道:“吾意已决,下山投降。”天翼等将刚坐下,闻言不禁又一齐起身。赵舒不等他们开口,便挥手道:“以我度来,孔明必在南蛮军中,其意只是在我一人,与诸公无关”

蒋琬自出征以来,很少与赵舒交谈,平日商议军事,都默坐在旁,缄口不言,此刻却打断其说话,道:“将军还是肯定孔明就在叛军之中”赵舒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与他争论这个只得道:“若孔明不在更妙。我降孟获,彼不过蛮夷头人,许以重利,必能释围。”要真是只有孟获造反,肯定没有政治要求,反而还容易打点些。

蒋琬却冷冷道:“堂堂天朝重臣,岂可降蛮夷之人下官知将军好意,但将军可问帐中诸公,谁是贪生怕死之人大丈夫死者死耳,岂有投降一说”以赵舒的思想,很难与这样的老夫子沟通,在他们心中,忠君报国,临死不屈,才是男儿所该为。可赵舒却不想拉这么多人陪葬,更何况这样死了,帐中这些有名有姓的,或者能名留青史,可是外面那些士卒,能得到什么好处赵舒猛然起身,道:“此事不必再议,诸位立刻传令下去,准备受降。”又对李丰道:“就有劳你为使下山洽谈。”

李丰躬身领命,便要出去,蒋琬却突然拔剑,横于颈下,喝道:“站住。将军若执意要降,下官便以死劝谏。”赵舒不想他会这般动作,急忙道:“大人三思。”暗中却向天翼等人使眼色,希望他们能侍机,将蒋琬手中长剑夺下。不想那几人都故意不曾看见,反而一起拜道:“请将军收回成命。”

赵舒心中确实着恼,自己一番好意,全被当作驴肝肺,难道在他们看来,性命与名声相比,真的就一文不值吗容儿正不想赵舒下山送死,此刻急忙道:“蒋大人不必如此,将军不过是为诸位着想。既然都报必死之心,将军自然不会有投降之意。”又伸手碰了碰赵舒。赵舒无奈,只得点头答应,道:“那此事再议。”蒋琬才收下长剑,谢道:“将军英明。”赵舒满是苦笑,挥手让他们都退去,看来自己注定要一个风光的葬礼,数百人殉葬。

众人离开之后,容儿便兴高采烈地抱住赵舒,笑道:“恭喜你又能多活两天。”赵舒点了点头,苦笑道:“也恭喜你。”只可惜两个人现在都嘴唇干裂,不然必会有消魂的深吻。既然大家动想当英雄,赵舒也就暂时放宽心境,不再想那么许多。才与容儿交谈不过几句,却又见天翼匆匆跑进帐来,道:“蒋琬下山投敌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终现身蛮洞设宴

蒋琬下山的消息,不仅让赵舒大吃了一惊,孔明听到他在营外求见自己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惊讶,还是准备亲自接见。杨仪献言道:“公琰前来求见丞相者,不过是心中猜测,并不能十分肯定丞相就在营中,大可不必前往接见。”孔明却笑道:“此事瞒得了一时,如何能瞒一世如今赵舒必死,吾还需公琰等人,才可重返成都,合当亲见。”遂不用杨仪之言,出帐来见蒋琬。

蒋琬确实不能肯定孔明就在叛军之中,但这几日的种种,再加上赵舒一再的坚持,他心中也稍微有些怀疑,于是只身下山,来蛮军营前求见。蒋琬深受孔明知遇之恩,对其才智也十分敬佩,是以并不希望能见到孔明。可惜事与愿违,孔明当真带着杨仪一起,笑吟吟地迎了出来。蒋琬心中大为叹息,也不禁轻轻捏了捏怀中所藏的利刃,即便是恩重如山,但叛国反乱,人人都应该得而诛之。

孔明在走近蒋琬的时候,也发觉了对方的这点细微动作,稍稍地停下脚步,笑问道:“公琰别来无恙”既然事实摆在眼前,蒋琬根本不屑再与其说话,自度两人距离较近,猛然从怀中拿出短刀,便扑身刺向孔明胸前。孔明行事向来小心谨慎,看到蒋琬脸色有异,心中早有提防。蒋琬却是生平第一次动刀子杀人,又杀的是自己一向敬仰的孔明,此消彼涨,根本不可能成功。

孔明从容躲开之后,杨仪急忙上前将蒋琬抱住,左右蛮兵也都上前帮忙,几下便将其绳索缚好。蒋琬饱读诗书之人,虽然恨极孔明,却也不愿开口喝骂,只是闭目待死。孔明不禁微微摇头,自己这棋究竟走的是对还是错遂挥手示意将其暂时押下。杨仪见孔明神色不悦,乃上前宽慰道:“公琰素来刚正,一时不能理解丞相苦心,容属下再去劝说一番。”孔明微微摇头,道:“还是吾亲自去吧。”

两人遂有一齐来到关押蒋琬营帐之内,吴懿却也一同关押在内。蒋琬见到吴懿之时,本欲攀谈两句,但见孔明接踵而至,便又将话咽下,闭目不语。杨仪见其嘴唇干裂,知是山中缺水,早准备好水囊,上前道:“公琰且先饮些清水,再听丞相详细说来。”蒋琬却将头别开,并不领情。孔明示意杨仪出帐守侯,再对蒋琬道:“吾与公琰多年深交,何以今日欲取我性命”

蒋琬心中早就是熊熊怒火,不想其还会如此大言不惭地开口询问,遂睁眼骂道:“汝勾结蛮夷之人,欲乱大汉江山,难道不该死么”孔明含笑摇头,低声道:“吾是与孟获结交,可是当真乱了江山社稷么吾不来南中,孟获,雍闿,高定,朱褒等人就不会造反么”南中各郡在刘备之时,素来与成都关系不好,幸得孔明安抚政策,才得和睦相处。朝政变更,赵舒对南中策略如何,蒋琬不得而知,是以这几人是否会造反也就不得而知。

孔明见其不答,又稍微上前少许,更低声道:“赵舒此番前来平叛,轻易就除去朱褒,雍闿,迫降高定,只要再安抚孟获,则南中可定。吾之所为,于国何害”蒋琬满面惊愕,明知此是其推脱之词,但仔细想来,却并无半点可辩驳之处,顿时哑口无言。孔明又继续道:“吾与赵舒之间,乃私人之争,岂能有害国家大义吾此番南来,一则,除去赵舒;二则,安定南中各蛮,此两全之事,公琰以为如何”蒋琬茫然摇头,他并不知孔明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但心中却十分愿意相信。

孔明知道蒋琬已经意动,本要再继续劝说,帐外杨仪匆匆进帐,道:“丞相,孟获有请。”孔明寄人篱下,不得不对孟获忍让几分,既然对方见请,便不好耽搁,遂好言与蒋琬作别,出帐而来。仔细询问杨仪才知,孟获自视此战必胜,便邀请各家洞主在大帐之中,设下酒宴庆贺,孔明也在邀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