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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更是大房的独子。

宁珍这个时候病了,真是添乱啊

“快喊大夫”宁书急忙吩咐下去,再一低头,怀里的小小人儿已经趴在宁书的肩头睡了过去。

关关应着,就朝着朱律院跑去。这一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大夫都住在朱律院照顾宁宗和卢氏了。

宁书回头看了看,这里离吟书斋也有着一段距离了,折返回去再等大夫过去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她将宁珍紧紧抱着,就是小跑着往朱律院去。

虽说宁珍不过三岁,又很瘦弱。可是宁书抱了他一路,早就气喘吁吁累得不行。现在的宁府整个沉在死寂的气氛里,丫头下人们都是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敢乱走。所以宁书一路跑来竟是一个下人都没看见。眼看着朱律院大门就在眼前,宁书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子。

所以,宁书踏进月门的时候,差点撞上来人。

一身黑色的衣服映入眼帘,宁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却忘了脚后就是门槛。失重的瞬间,宁书将怀里的宁珍抱得更紧。然而匡策伸出手及时拉住了宁书的胳膊。

看上去,匡策不过是轻松的伸出手拉了那么一下,宁书弱小的身影就被拉住了。宁书立刻站好,匡策也及时放手。紧随匡策身后的就是宁琴、关关和几位太医,其中也包括江宏。这是关关告知了宁琴,寻了太医正要去找宁珍。匡策最近几乎每隔一日便会来宁府,宁珍出了事,他急得第一个冲了出来。差点撞到了慌忙跑来的宁书。

“给我。”江宏走过来,望着宁书说。这还是自那一日起,江宏第一次跟宁书说话。宁说愣了一下,小心地将怀里的宁珍抱给江宏。

“弟弟”宁琴冲过来望着宁书怀里的宁珍心疼得不得了,险些落下泪来。“照顾小少爷的人呢来人将小少爷房里的所有人都打一顿赶出去”

父亲病危,母亲病重,连唯一的幼弟也病了,宁琴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了。

“大姐先别急,先治好阿珍才是当务之急”宁书握着宁琴的手宽慰着。

探了探宁珍额头的江宏脸色忽然变了,其他几位太医都是齐齐变了脸色。江宏也不多解释,抱着宁珍就往朱律院走。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宁书说道:“还请三姑娘留步,暂且留在朱律院检查一番。”

宁书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江宏又一脸郑重地对宁琴说:“小少爷房里的所有人都要检查一遍。”

宁琴在朱律院安排单间给宁书住下,只有关关一个人留在那儿照顾她。首秋午秋等人都是不许进的。而宁珍房里的所有下人都被寻了回来,吩咐留在房里没有命令不许出来。

当日匡策说宁宗路上染上时疫,说得模糊,整日许许多多太医在宁宗身边进进出出都没有什么事儿,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人人都把这个事儿给淡忘了。可是怎么就有人突然染上了和宁宗一样的病症

染上这一样病症的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宁府宝贝一样的大房嫡长子宁珍

“姑娘,你说咱们也会染上时疫吗”关关守在宁书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着。此时的关关还不到十三岁,别看平日里懂事贴心,此时眼里隐隐有了泪痕。

见宁书望着窗外发呆,关关又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询问:“姑娘”

“什么”宁书这才回过神来。时疫宁书没有想这个,刚刚不知怎么的,匡策的身影就浮现在她脑海,这两次相遇的场景,最近偶尔隔着远远的匆匆一瞥,还有两年前的场景。

现在的他,两年前的他,两个身影逐渐重合。

门可罗雀

宁老夫人是被药味儿熏醒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了起来。

瑞月掀起帘子进来,手里捧着新摘的新鲜花卉,她伺候老夫人久了自然对老夫人了解颇深,她将窗台和高桌上的花瓶里的花取了出来,又将刚摘的花儿摆了进去。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这花儿可真香,整个屋子里都是香味儿呢”

宁老夫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摆了摆手招瑞月过去,问:“大房那边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瑞月瞧着宁老夫人想要下床的样子,就过去蹲在床脚给宁老夫人穿鞋。“小少爷的烧已经退了,太医们说再服几次药当无碍了,不过还是得单独住着,不能随意让人靠近。大爷和大夫人也都还病着,三姑娘并没有发现什么症状,不过大姐儿还是把三姑娘留在了朱律院,这也是二夫人的意思。小少爷屋里的两个丫头倒是有些发热了,几个太医过去瞧了,开了几服药,先吃吃看。”

瑞月简单的将情况都说了,扶着宁老夫人的手,走到西南角的矮凳边儿,宁老夫人刚刚坐下,瑞月就去给她倒了茶。宁老夫人喝了一口就放下来,又问:“二房那头怎么样了。”

瑞月想了一下,才说:“之前三姑娘和四姑娘常常去琴姐儿那帮衬着,现在三姑娘不能随意乱走,四姑娘也是得了二爷吩咐不往大房那头去了。二姑娘大概是不方便,一直在自己的落棋斋待着不曾去过大房那头。”

瑞月所说的这个“不方便”自然是指匡策,两个人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若不是出了大爷这事儿,恐怕现在已经把日子订下了。

宁老夫人点了点头,想到匡策,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小世子爷在府上可都安排好了”

“您就放心吧,屋子都收拾妥当了。伺候的人是王妃从王府带过来的,咱们府上就排了几个放心的粗使丫头和家丁过去,连屋都是不进的。”

宁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听着外头有点吵,脸上又有些不悦。瑞月就解释:“这不因为府上的事儿,二爷最近都没有去当差,今儿一早不知道怎么就跟林姨娘吵起来了。”

林姨娘是宁画的生母,一个漂亮的江南织户家小姐。

宁老夫人刚想说什么,宁老爷就踏进了屋子。

“老爷。”宁老夫人起身,把座位让给宁老爷,才在他身边坐下。瑞月瞧着壶里的茶不多了,就说了一声然后出了屋子重新热一壶茶水。

“唉”宁老爷叹了口气,“要不是老大是小世子爷亲自送回来的,老夫都要担心这是个阴谋。”

“怎么说”宁老夫人挺了挺后背坐直。

“圣上下了命令,给老二放了个假,并且拐着弯儿让咱们宁家好好在宁府待着。”宁老爷冷哼一声,“知道的是怕咱们府上把病症传染开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软禁了宁家。”

宁老夫人想了想就宽慰道:“老爷也别多心,毕竟时疫是个大事儿若真散播开来那后果可不敢想。”

“时疫”宁老爷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见过这么奇怪的时疫老大回来这一路没人染上,一回来就染给别人了那家医太医进进出出都染不上,还偏偏染了自家人”

宁老夫就寻思起来,她年轻的时候家乡有过一次时疫,那一次整个镇子死了大半的人,就算如今她想想都要后怕她也看过许多书上记载的时疫症状,似乎和老大并不相同宁老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那老爷的意思是”

瑞月回来了,手里却没提着茶壶,她皱着眉说:“回老爷老夫人,三姑娘染上时疫了。”

关关觉得自家姑娘真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她这边愁眉苦脸,一抬头却看见宁书平静的将药碗放下,满满一碗很苦的药已经喝光了。

宁书瞧着关关这副样子,就笑了出来,她点了点关关的额头,问:“怕不怕传上时疫”

gu903();关关苦着脸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说:“原本是很怕的,但是奴婢要是躲了谁照顾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