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脸,说:“你的”
尾音轻扬,带着她昔日还是宁家嫡女时的骄傲。
宁棋突然没由来得心里慌张,她声音尖利,带着她自己都害怕的颤抖,说:“当然是我的嫡女的位子是我的一等一的婚事也是我的他匡策更是我的”
宁书就慢慢低眉,将那一双发冷的眸子藏起来,低声说:“那你可要把自己的东西都看好了,当心一个不留神被别人抢了去。”
宁棋自打捡来这个嫡女的身份本就心虚,日日寝食难安。今日见了宁书故意接近匡策,她所有的恐慌立刻被点燃了她要嫁去王府成为未来的王妃那样就永远都不会有人揭穿她的秘密了
于是,她奋力去推宁书。
一个惊恐,一个冷静。输赢自然不必说。宁书轻易地躲在一边儿,宁棋就那么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红的新裙子就那么脏了,梳得精致的发髻乱了,连发间插着的金步摇也掉了下来。宁棋转过头来,恶毒地盯着宁书,放高了音量吼:“你敢这么对我”
“二姐姐还是小点声比较好,别让下人们听见了。”宁书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她朝着宁棋伸出手,“二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跌倒了呢快起来罢,地上可凉着呢。”
“假慈悲恶心”宁棋觉得自己胸口憋了一口闷气,她想撒撒不出来。
宁书抬了抬眼,睥着宁棋,道:“大姐正往这边过来呢。”
宁棋立刻就闭了嘴,搭上了宁书的手,愤愤起来。
“呦,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宁琴一直在等宁书的消息,左右等不来人就来寻宁书了。路过这里,瞧着这两姐妹的样子,莫不是起了争执“瞧着这头发都乱了,衣服也脏了。”
宁棋摆出笑脸,说:“没想到这青砖路这么滑,一不小心就摔了,幸好三妹妹正巧经过,扶我一把。”
“身边怎么也不带两个伺候的人。”宁琴皱了皱眉,就对着身后的初夏吩咐,“快带二姑娘回去梳洗一番。”她又是嘱咐宁棋下回身边该带着人才妥当。
宁棋笑着谢过宁琴,就托着初夏的手走了。临走前还深深地望了宁书一眼,因为背对着宁琴和初夏,她望着宁书的这一眼就肆无忌惮地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宁棋刚刚走远,宁琴就立刻握着宁书的手。
那手冰凉而颤抖。
大爷醒了
藏在折扇里的信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丁纵没有任何回信。甚至匡策接下来两次来宁府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跟来。
宁书就眼瞅着宁琴从焦灼地等待,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默。不过五六日的光景,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大圈。每次宁书想要劝慰她的时候都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唯有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
“大姐,你多少吃一点,何苦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宁书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一口未动的晚饭。“祖母刚刚还问了你呢。”
宁书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就吩咐初夏和卯夏拿下去重新热一下。
“多少吃一点才好,”宁书在宁琴身边坐下,“大伯母的身子不好,这些日子大家都瞒着她。就这样昨儿她还问了怎么几日不见你了。若是让大伯母瞧见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该多担心呀。”
提到卢氏,宁琴死水一样的眼睛终于有了丝挣扎。
宁书狠了狠心,继续说:“大姐你想过没有,就算丁纵回了信又能怎样家里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你难道还要学着戏本上的人那样私奔吗”
宁琴咬着嘴唇,脸上挂着倔强。
宁书就握着宁琴的手,缓缓说道:“大伯和大伯母都是这样,阿珍也只不过三岁。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要怎么办身为二房的人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念着姐妹情分,我不得不提醒姐姐,你难道没发现整个宁府已经是二房的了吗”
宁琴震惊地望着宁书半天说不出话来。
“名义上,宁府的继承人是阿珍。可是他才三岁啊如今父母这个样子,再有一个让人诟病的亲生姐姐。”宁书停顿了一下,“大姐你莫不是忘了阿珍为何一直身体不好,后宅是什么样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要说了。”宁琴转过身抱着宁书,将自己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眼泪顺着宁琴的眼角淌下来,她抱着宁书轻声呢喃着:“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气不过他为何连一个答复都不给我”
宁琴开始吃饭了,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照顾父母双亲,陪着幼弟,做事稳重,礼数周全,又变回了那个掌家的宁家嫡长女。
可是宁书知道呀,这个嫡姐的眼睛里永远失去了原本的那一份澄澈。
这一日宁书正抱着老猫窝在窗边的藤椅里,眯着眼睛让阳光从窗外洒在她的脸上。
关关偷偷瞄一眼自家姑娘就忍不住笑,“姑娘,这花花草草需要晒日头才长得结实,可没见了谁家的小姐这么晒日头的。”
“这你就不懂了,人也是越晒越结实的。”一旁缝着针线活的午秋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儿,“这里头可还有一个典故呢。”
关关就凑过去听。
“这还是前几年几位姑娘年纪还小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二姑娘啊就总往外跑,口口声声说着多晒日头人才能少生病。当时老爷还夸了,让几个姑娘都多出门晒晒日头。”
“那些过去的事儿有什么好提的。”宁书说了这么一句,挪了挪身子继续闭着眼小憩。
几个丫头讪讪地住了口。
“姑娘”首秋一脸喜色地推门进来,“大爷醒了”
宁书睁开眼,立刻坐起来,一边招呼关关给她准备衣服,一边细细打听。宁宗这三个多月醒过几次,可最好不过睁开眼呓语几句。
“是真的醒了”首秋笑着说:“人还喝了几口白粥呢”
说话间,关关已经服侍宁书穿好鞋子换上一身衣服。午秋给宁书挑起帘子,宁书就往大房去了。还没走到呢,远远就瞧见院子里头人声嘈杂,带着喜气和笑声。
“大伯怎么样了”一进屋子就瞧见一脸喜色的宁琴,这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宁书第一次瞧见宁琴笑。
因为之前的事,宁琴对宁书格外亲切,她笑着对宁书说:“父亲终于醒了吃了粥,现在歇着了。父亲醒了,母亲的病也快好了”
宁书握了握宁琴的手,也跟着她高兴。
gu903();“爹爹我要爹爹”宁珍由奶娘抱着进了屋子,已经是夏天了,可是宁珍还是穿得严严实实。他三岁半了,个子很矮,又极消瘦。瞧着比同龄的孩子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