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
“好了好了,别误了时辰,该上轿了。”媒人在一边催促。
听见“上轿”两个字,宁琴心里哽了一下,然后不舍地放开宁珍,托着媒人的手往外走。就要跨门槛的时候,宁琴忽然停下,转身望着宁书。
一直望着宁琴的宁书就走了过去,握住宁琴的手。她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宁琴抱了抱宁书,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我嫁过去,出入更方便了,一定留意你的婚事。”
宁书呆了一瞬,握着宁琴的手就又紧了几分。
宁府失火
宁琴一出嫁,宋氏第一个拍手欢庆。琴姐儿嫁了,这宁棋的婚事就可以摆上台面上说道说道了之前府里那个情况,大爷又是因为匡策受害一直昏迷不醒,上头再顶着一个未出嫁的嫡姐,她就没法开口提宁棋的婚事。
宋氏最近因府里的事儿忙碌略感风寒,喝了服药,硬是忍着头疼特意起了个大早,给宁老夫人请安之后就留下了。
“母亲,你看棋丫头的日子是不是也该定了”宋氏小心询问。
“嗯。”宁老夫人点了点头,“昨儿和王妃还找丫头暗中递了信儿,探探口风。毕竟府里最近事儿多,王妃怕贸然上门冒失了。”
闻言,宋氏大喜。
都是做过母亲的,宁老夫人怎么能不懂宋氏的心情,她就握了宋氏的手,笑慰:“你倒是不用太担心了,棋丫头这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有那功夫,也好操心一下其他几个孩子的婚事。咱们宁家现在不比从前了,这孩子们的亲事就更得谨慎了。”
宋氏连声应着,又皱了皱眉道:“那秦家怎么还没有消息”她的脸上有点不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咱们家的姑娘,就算是庶出嫁过去那也是抬举了他秦家。怎么难不成瞧着咱们宁家凄清了阵子,他秦家反倒不乐意了”
宁老夫也皱了皱眉,她本来就瞧不上秦家,不过是宁老爷亲自跟她开了口她才答应了下来。如今庚帖都递了,恰巧宁家出了点事,那边就没动静了,难道真的是巧合
宁老夫人索性就说:“不用管他秦家,最近瞧着书丫头越来越懂事,嫁过去我还不舍得呢。再等个几日,等棋丫头嫁了,他秦家还没个声响,重新给书丫头物色个人家。”
“嗳。”宋氏应着,她原本极不喜欢江姨娘那一屋子的人,可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越瞧宁书越是舒服。好像那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中都合宋氏的心意。
“我不是想说书丫头的婚事,是几个小子的婚事该物色物色了。”
宋氏笑着答:“媳妇儿都物色着呢,我瞧着刘家的小女儿的性子温软挺适合璞郎,还有孙家的嫡孙女也是不错还有”
宁老夫人摆了摆手打断宋氏的话,说道:“璞郎的婚事我不担心,你是个聪明的不会让自己亲儿子吃亏。”
“亲儿子”三个字让宋氏反应过来,宁老夫人说的是宁珏啊。
“就算宁珏那小子不是你亲生的,但毕竟是咱们宁家头一个孙子。而且,他毕竟是璞郎的长兄。我听老爷说前几日这小子给祥王跑腿去西江那块儿亲自抓到了要犯,算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指不定过几日封赏就下来了。”宁老夫人顿了一下,“他若将来有了好的前程,也是能帮助璞郎,帮助咱们宁家。”
“媳妇儿懂了”
宁老夫人说了许多话,说完就有些累,宋氏瞧着就让她歇着,先走了。她回去的路上还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不是去做世子伴读吗怎么还办起案子抓起凶犯来
“二夫人救命”
宋氏走在回去的路上,正想着家里几个孩子的事儿出神,猛然听见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
“瞎嚷嚷什么”跟着宋氏的大丫头暮春瞧着宋氏被吓了一跳,就训斥起突然出现跪在前路上的丫头。她一边儿训着一边儿上前就拉那丫头。拉拽那丫头胳膊的时候,才瞧清了那丫头的脸。
ot清荷ot暮春愣了一下,她虽然和清荷接触不多,但是知道她是二爷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
“二夫人救命二夫人救命救救清荷清荷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二夫人的大恩大德”清荷哭着连连磕头,白皙的额头碰在青砖上,很快就通红一片。
宋氏皱了皱眉,一边让暮春去扶她,一边问:“有什么委屈说来听听,别拿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来。”
清荷却不肯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着头,额头碰在青砖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来,很快就红了一大块。她哭着说:“奴婢知道错了,不该不守规矩,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求二夫人念在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宁家子孙的份儿许他生出来”
宋氏脑袋一下子大了,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
“夫人”暮春急忙将宋氏扶住,“夫人身体要紧,别听这丫头胡说。”
宋氏很快冷静下来,令人将清荷堵了嘴拖下去关起来。而另一边的二爷宁宗却不在府上,去了一位好友家中小聚,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宋氏心口气愤不得发泄,这头疼就更重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知道二爷原本没打算让这个孩子出生。可是如果事情一直在暗处,就算二爷今儿个不在府上,她也可以做主处理了清荷。可今儿个事情闹到了明面上,如今这事儿恐怕已经在府上各个院子传开了。她若真是趁今天二爷不在府上处理了清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他日落下什么把柄。道不如等明天二爷回来了,先问过了他在处理。
“母亲,听说你头疼,可好些了”宁棋进了屋子,初了茶壶见是热的,就给宋氏斟了杯茶。
宁棋是宋氏叫来的,她本来身子就不太舒服,如今又被清荷的事着实气坏了。想叫宁棋过来陪陪自己,说说话。可是瞧着宁棋规规矩矩倒了茶,又端坐在一旁的样子。原本想要诉苦的宋氏就说不出来话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女儿就对自己生疏了。
宁棋自然不敢亲近她,毕竟不是亲生的,所说一直生活在一个府上,也是一口一个母亲喊着的长大。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她心里清楚,自己了解宋氏,了解原本的宁棋,了解府上大部分的人。如今她已经除掉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又彻底模仿了原本宁棋的笔迹。那个真宁棋又是个谨慎到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别说她不大可能说出真相,就算如今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她。
先前她还谨慎着,可自打婚期定下了,她可真的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如此,整个宁府的人,她都想躲着可是宋氏毕竟是她的母亲,她还是要谨慎着些。现在这个情况纵使她有多少个不愿意,按理都是得留下来陪着宋氏。
于是,她笑笑说:“母亲不必太过忧心了,今日女儿留下来给母亲解闷。”
宋氏这才满意地摸了摸宁棋的手,还是女儿好,烦心时候的小棉袄呐
到了晚上,暮春就从柜子里抱出枕头和被子放在床上,之前宁棋就时常赖在宋氏的屋子不可回自己屋子,这里就准备了一套给她的被子枕头。
母女两个躺在床上,又说了许久的话,才逐渐睡去。到了下半夜宋氏觉得嗓子很痒,忍不住咳嗦几声。辗转反侧睡不着,一侧身看见自己的女儿睡梦中皱了皱眉。
外间守着的暮春听见声音悄悄走进来,将手放在宋氏的额头,惊讶说:“呀,许不是着凉了。”
宋氏摆摆手,示意暮春小点声。她动作轻柔地下了床,怕吵醒了宁棋。暮春便拿了外裳给宋氏套上,扶着她出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