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帮忙,宁书的确是省了不少力气。
原本宁书一直待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是秀秀端进来给她的。过了四五日,宁书后背和手心的伤口都结了一层痂。她终于出了屋子,不过也只是在门口稍稍站一会儿就回去了。
山寨里住了很多土匪,他们会好奇地望着她,但是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们大当家的,所以只是望望,并不敢起什么歹念。
宁书心里是十分焦急的,不知道王妃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在断桥那儿等自己还有世子如今又如何了
“夫人”秀秀欲言又止。
宁书抬头看她,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我是觉得吧,你既然都来了山寨,人人都把你当大当家的女人来看,大当家的对你也是无微不至,你干脆就从了呗。”
其实秀秀也是有自己的算盘,当初秦丘榆把她绑到山上来时说等宁书伤好了就放她回家的
宁书叹了口气,说:“我嫁过人,我的丈夫还在。”
“夫人你可别怪我说话直接”秀秀站起来,说:“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你还找得到你丈夫吗就算找到了,你在山上住了段日子,你丈夫怎么想你,你婆婆怎么想你你还咋回去呦要我说,你就安心做压寨夫人不挺好嘛他对你”
“秀秀”宁书打断她,“劳烦你帮我请大当家的过来一趟。”
“嗳我这就去”秀秀喜滋滋地出了屋子。
宁书眸光闪了又闪,名声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谁能允许世子妃被一个土匪头子掳到山上呢可是宁书忽然生死关头,这些在她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她现在只想知道匡策在哪他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
“宁三姑娘,你找我。”秦丘榆很快赶了过来,他站在门外也不进来。
“秦公子进来坐吧。”
“嗳”秦丘榆这才进来,却坐在离宁书最远的凳子上。
宁书垂了眉眼,道:“秦公子还是不要称呼我宁三了,我已嫁人妇。”
秦丘榆眸光黯淡,他知道她已经嫁人了,还是嫁给了世子,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妃。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策世子之前受了伤,不过是诱敌之计,前几日一连收复三城。东边的兵马已经过去了,如今与金国对持,还没有发动战争。”
宁书认真听着这些话,没想到秦丘榆知道的这么清楚,又都告诉了她。宁书微微放心了些,知道匡策并没有事就是极好的一件幸事了。
她便说:“之前的事都谢秦公子相救。”
她这般说着,已经起了身,朝着秦丘榆行了一礼。
秦丘榆慌忙站起来,急道:“使不得,使不得都是举手之劳。”
“对秦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对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宁书继续说:“如今也是落魄飘零,他日若有可以报答的地方宁三万不敢推辞。”
秦丘榆本来就不善辨,更何况是对着宁书。此时也只是木讷点头。
宁书默了默,这才说:“如今,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儿。”秦丘榆急道。
“之前是和家人约好了在竹林外的断桥处相见,这几日未去,不知道家人可还在等着我。我实在是不安,很想去找我的家人。”宁书便说,她只说是家人,却也并没有直说对方是和王妃。
“你别急。”秦丘榆说:“我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几日断桥那边可有什么人。你如今还伤着,先安心养着。等寻到你家人,我再亲自送你过去”
宁书本来想拒绝,但是想了想,又不得不点头同意。
如今只身一人流落在此,仰仗的都是秦丘榆昔日凉薄的一份旧情,她哪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做更多更没有资本去拒绝他的好意。
名声早损
第63章
又过了七八日,秦丘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宁书问过他两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宁书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如今结了痂又痒又疼。这种麻痒的感觉简直让她心里更添烦。她不得不怀疑秦丘榆是不是真的有帮她打听消息。会不会是搪塞自己就算是,她也不能说什么。非亲非故,他也没有理由帮自己。更何况,他若私心想留下自己呢宁书摇摇头,不想往这方面去想。
可这般住着,宁书变得越来越焦灼。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麻雀被困在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离。
宁书甚至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突然想起林峥,如果自己会骑马,如果自己如林峥那般身手了得,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干着急
等到第十日的时候,秦丘榆那边仍然没有消息。他甚至开始躲着她不见。宁书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日夜里,冬日的夜风凉凉地吹,整个山寨异常得安静。秀秀本是农家女,此时熟睡着,轻轻打着鼾声。宁书轻轻唤了她一声,秀秀挠了挠脸,翻身继续睡。
宁书便轻手轻脚开了门,溜出去,又将门无声掩好。她抬头望着空中圆月,心中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她定了定心神,寻了条比较偏僻的小路往下走,这几日她偶尔会出屋子走走,大致的路还是认得了。
僻静的山路,磕磕绊绊,宁书走了一小会儿就觉得累。虽是寒冬的天气,却是香汗淋淋。
“若以后有机会了,倒要好好锻炼下身子了。”宁书喃喃自语,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截枯树枝绊倒。她吸了口凉气,勉强爬起来,已经结痂的手掌居然又撑破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丝丝疼痛快要将宁书麻痹。
宁书不敢久停,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等她终于下了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回望了一下山寨,宁书不再犹豫,辨别了方向就朝着之前与和王妃约定的断桥走去。
宁书清楚已经过了十日,和王妃应该已经不在那儿了。可是等她终于到了林外断桥处不见一人时,心里难免苍凉。
她抿了下唇,在黑夜里小心前行,围着断桥,将四周查看了一番果然无果,没有人,也没有什么记号留言。冬日的凉风吹在她脸上,使她不由打了寒颤。
她坐在断桥桥头一棵枯树下的巨石上,长长叹息了一声。
冷,还有绝望。
天下之大,她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有苦涩,也有委屈。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纵使后来穿成了庶女,也是好吃好穿养在深闺里。她甚至从来没有过只身出门的经历,可是自从成婚以后,遇刺杀,被陷害,逃命,骑马,遇土匪甚至如今一个人大半夜坐在这里,前途渺茫。
眼眶不由就湿润了,宁书开始怀疑因了那一丝执念嫁入王府究竟对不对若当初她嫁给了江宏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安安稳稳,免此流离
可是这想法一生出来,脑海中就不由浮现了匡策的身影。
宁府时,他背着手由远走近,所有的人物景象都变成了死物,成了点缀他的背景。
她掀起车帘,目之所及是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孤傲的宽大背影,给与她无尽的踏实。
她好好跟他说话讲道理的时候,他会突然堵上她的嘴,让她所有的话化成无尽的温柔。
gu903();他还会熟稔地拉她入怀,勾着嘴角听她说话。让人觉得他听得很认真,又好像她说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