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说的很是委婉,说什么等徐虎买了黄包车再回来跟他一起干,家里欠了债实在是拖不起了云云,还说什么如果徐虎不买车了,想拉车了他也可以帮忙在这个车行里说说。徐虎当时没说话扭头就走了。这件事儿就这么风过无痕,但是谁都知道,也仅仅是表面如此。
因为上次黄包车被砸的实在是太过严重,车行没有把车再租个他们,赵强只能又换了一个车行,这个车行的租子远比上一个车行要贵,一辆黄包车一个月足足要交三十块的租子,就算是两个人每人也得教十五块。
赵强仍旧是跟人合租,不过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占便宜,跟人轮流拉一天白班一天夜班,等到晚上的时候那么冷,可不把手脚都要冻坏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赵强仍旧是满意的,起码他找到了工作,徐虎还在家待着。赵强本来还真以为徐虎能买得起黄包车,可是见他这么久没动静又恍然大悟,也对,不就是女人的私房钱,再多能有多少,如果真有那么多,楚寡妇也不会来闹了两次就再也不来了。虎子哥一向爱吹牛,这次说的跟真的是的,连他都差点儿被骗了。到最后还不是连黄包车都拉不上更别提买车了,想到这里赵强心里面又有了奇异的满足感,就算是这份工作并不是那么如意,他照旧干的很是起劲儿,每天起早贪黑的。
其实徐虎也急,要不是进冬之前他买了不少粮食恐怕家里就要断粮了,现在他手里没钱,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就得卖了楚清黛那副镯子。偏偏那婆娘竟是个什么都不管的,每天只顾穷讲究,别的一概不操心,简直把所有的事儿都交给他的样子,徐虎是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这婆娘是个心宽的,还是该忧愁她这副万事不操心的性子。他在家已经歇了一个月之久了,楚清黛却一个让她出去找活儿的字都没说过。换成另一个人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不过楚清黛不急,徐虎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一上午他跑了几个车行想着实在不行就再重新拉黄包车,不过冬天并不是个好季节很多人都不愿意出门,恐怕就算是起早贪黑的也就只能挣个租子。跑了一上午却无功而返。
徐虎正走到街口却被马三儿叫住了。现在冷茶馆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里面就有小猫三两只,马三儿跟掌柜的告了声罪,跑了出来“虎子哥,虎子哥。”
“三儿,怎么下工了?”徐虎头上戴着厚厚的棉帽子,身上穿着厚棉袄整个人裹得跟狗熊一般,但是仍旧缩着手,他已经在街上晃荡半天了,但是仍旧一无所获,身上都快冻僵了,说话的时候白白的哈气就随之而来。
马三儿因为是从茶馆里出来的,身上穿的比徐虎要单薄的多,风一吹冻得他打了个抖,他对这手哈了哈气说道:“虎子哥,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一家工厂现在正招工呢,要不你去试试。一个壮劳力一个月足足有十块钱的工钱而且中午管饭顿顿都是白面馒头,活儿也不重每天只干八个小时,我听人说啊干的多了还有加班儿费。”
马三儿这茶馆跑堂的活儿是难得的肥差了,早上开的晚,但是晚上有时候也会很晚,尤其是遇到客人多的时候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远远超过八个小时,刚才听几个喝茶的客人们说了这么个消息,他听着都心动。这么好的条件,整个北平城都少见。
不过就算是再心动马三儿都没打算去,来茶馆当跑堂的之前马三儿跟樱桃就商量好了,现在只是个过度,等到他摸清这里面的门道了,自家开一个小店儿也过过这当老板的日子,现在他才一知半解哪里能走。别说是一个月十块钱,就是十五块马三儿也不走。
本来马三儿还觉得十分可惜,不料正巧看到在街上晃荡的徐虎,他一拍脑袋连忙跑过来告诉他,想让他去试试,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