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紧身牛仔裤高跟长靴那叫简约,现在配上宽松裤子平跟靴子,还有麻花辫的发型够土
不过也没办法,空间里衣服虽然不少,认真筛选下来也没几件可穿的。这一身勉强算能唬得住人,再三打量没什么出格之处,叶青拎上皮包出门。
楼梯口田婆婆笑眯眯拦住叶青,打量过后点点头:“世上先敬罗衫再敬人。”
叶青赞同,她可不想连人家门槛都迈不过去。
田婆婆摘下叶青头上水晶发卡,手上多了两只蓝宝蝴蝶给她换上。“这样就好,完美无缺,去吧。”也不问她去干什么。
叶青握着摘下来的高档玻璃水晶发卡直乍舌,田婆婆好眼光
叶青一路走过,感受到四周探究考量的眼神,始终目不斜视,再一次来到熟悉的矿区。
“请问,工会牛大姐家怎么走”
牛大姐的地址早就清楚,叶青还是一路打听,不时找人问路。
“再往前不远就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带您去”
遇到的都是热心人
一路打听,叶青来到一排青砖平房前,她也知道叶福海住哪儿,不过没直接找过去。
这种事两边当事人直接见面尴尬,突发状况也不好留转回余地,还是找个中间人传话比较妥当。
工会牛大姐的丈夫就是厂委书记,她来当这个中间传话人最合适,叶青站在门口耐心等候。
那边牛大姐正上着班,突然有人说她家里来了客人,让她赶紧回去。一路上跟她形容穿的什么戴的什么拿的什么,搞得牛大姐百般纳罕,她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
牛大姐一路疾走,才到门口就看见贵客笑容可掬,手里拎着几包东西,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
“您是”
“牛大姐是吧咱们进屋说”叶青彬彬有礼。
牛大姐忙不迭开门,把客人让进来,慌忙拿抹布擦干净桌椅,请叶青坐下。
头次见面就登堂入室,主人难免疑虑,叶青不好客套寒暄,赶紧开门见山道:“牛大姐,是这样,我过来只是想跟你打听两个人,他们都是矿上的职工。”
“谁”牛大姐纳闷。
“叶福海和高桂英。”
牛大姐了然:“哦,叶福海是三车间的职工,高桂英是他家里的,他们俩口子我都认识,您是哪位找他们啥事儿”
弄清楚客人来意,牛大姐踏实下心,坐下耐心等着叶青细说。
叶青不急不缓:“我从小被收养,在外省生活,心里一直惦记着亲生的父母。多方打听,又经过公安同志查证,这才找到叶福海和高桂英,他们很可能就是我亲生父母。但是素未谋面,我也不好断定。听说牛大姐关心矿区职工,家里家外都清楚,又是工会的妇女主任所以想麻烦牛大姐帮我打探下,问问他们当初有没有什么信物,还记不记得把我送养给了什么人”
牛大姐松了一口气,原来就这事儿啊寻亲访友找不到人,跑来工会来打听也是常有的事,悬了好半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叶青忍住笑保持镇定,把带来的东西都放桌上:“那我等你消息,过几天再过来。”
牛大姐推辞半天拗不过叶青,到底还是留下礼物。擦着冷汗送走人,回家查看桌上的东西。两斤糕点一斤红糖,一斤白糖,花生油约莫有二斤
牛大姐再次擦汗,这么重的礼,还有那穿着,这是什么人啊叶福海一家可是撞大运喽
矿区职工家属宿舍,叶家一大家子都在。
高桂英阴着脸坐在椅子上,叶向兰叶向红好奇打量,叶向东也没出去。
叶福海蹲在墙角使劲吸烟,拧着眉头看地上跪着的姑娘。
“娘俺是你亲闺女啊你看看这镯子,还是小时候你亲手给俺编的呢”
大妮儿跪在地上,撸起袖子,举着手腕给高桂英看,镯子红绳打着花结,穿了一枚老铜钱。
高桂英捋了捋头发,今天真是见到鬼了
晚饭时候在矿食堂看见有个乡下人正在打听自己家,过去问问吧,谁想到这女的扑过来就叫娘,还一路跟到家里来
“这位同志,冷不丁的你就钻出来说是我生的,这不是笑话么我大闺女二闺女连带臭小子都在眼把前养着,你是从哪冒出来的”高桂英冷声。
“娘娘啊,你看看镯子啊”
“看见啦这东西过去人家都有,不稀罕。”
“娘你还记得后沟子村带傻儿子的地主寡妇吗你就是把俺卖到他们家了,两块现大洋”大妮儿声嘶力竭。
高桂英浑身一颤,马上又冷笑:“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我不认识你,赶紧走吧。”
大妮儿扯开嗓子哭喊:“娘啊俺是你亲闺女啊,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嘎达,在城里转悠好几天才找到矿上,饭都没吃”
要不是那几块银元换了几个饼子,她这几天还真得挨饿。
高桂英不耐烦:“你吃没吃关我什么事我家不认识你,赶紧走”
“俺是你亲闺女啊不是那些个阴沟里捡的冒牌货啊”大妮儿继续嘶吼。
叶向红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一听这话乐了:“你说谁是冒牌货照你这么说我和向兰都是阴沟里捡的”
“不是啊,三妮儿,你是俺亲妹子,俺可不敢说你,俺是你们亲大姐啊”大妮儿忙解释。
“叫谁三妮儿呢哼”
叶向红十六岁,是家里唯一的初中生,属她最有文化。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土的掉渣的女人,给她当姐她也配
叶向兰一直没吭声,在旁冷眼瞧着,心里暗道难道真是那个大姐
小时候她恍惚记着上面还有个姐姐,稍大点听到邻居嚼舌头也说起过这事儿。要不是今天见着,这么多年,她早就忘记这茬。
当初进城时候她已经是半大姑娘,别别扭扭去了学校,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还比别人高出半头。小孩子拿她取笑,自己也觉得丢人,只上了俩月学就回家帮她娘干家务带弟妹了。
十五岁那年赶上矿上招人,上班当了临时工,一干就是五年。
想想如今自己都二十岁,要是在农村早就该相亲说人家。偏偏她爹娘不放人,每回有人给她介绍对象都往外推,还不是舍不得她的工资
十二块五每月一分不剩交到家里,吃的都紧着向东,新衣服都是向红先穿,谁让她妹子命好呢晚生了几年,小学上到头又考上初中,爹娘说妹子是全家的脸面,弟弟也不敢跟她耍横。
等向红上了班还有向东,这么耽误下去自己早晚得成老姑娘。本来就不是老大,为啥要担着老大的责任如果真有这么个大姐的话
“你是咋找到矿上来的”叶向兰问。
大妮儿正哭豪的口干舌燥,见另一个妹子跟自己温温和和的说话,立马来了精神,转过身子满脸讨好的冲叶向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