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里面的金钩海米各个半寸来长
不一会儿,烧茄子也上来了,油汪汪的也是一大盘两人飞快下筷子,吃的不抬头。
饭店门口又有人进来,扫了眼他们桌上,走到窗口指明也要那俩菜。
小朱热情不变,干笑道:“呦真不巧同志,那桌是最后一份,卖光啦要不您来碗面条晚了可就也没啦。”
顾客犹豫下,马上又点头,交完钱坐下,等了好半天才见小朱姑娘在窗口召唤,顾客起身,过去端过来一碗颜色发黑的普通粉面条
叶青瞥了眼,心里不住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点那个。
喝了碗浓稠的鸡蛋汤,叶青有些撑到了,米饭还剩下大半碗,都交给徐友亮打扫干净,等着他去窗口结了账,又和小朱亲热告别后两人才出来。
“徐友亮,你和那个小朱姑娘是熟人吧”叶青还没傻到以为自己月末中奖,能在国营饭店吃上这么实惠的一餐。
徐友亮笑:“小朱是县里供销科朱科长的闺女,也住县委大院,当然和我是熟人。”
叶青心想难怪跟新南市一样,和售货员服务员有关系的都能沾到好处。
“咦供销科科长的闺女在国营饭店,那粮食局局长的闺女在哪儿上班”叶青疑惑,国营饭店应该是和粮食局挂钩的吧你供销科的把位置占住了,人家正主的人怎么安排
徐友亮大笑:“你猜”
“当干部”
“不对”
“当老师”
“不对”
“到底在哪儿啊”叶青急问。
“再想想”
徐友亮拉着叶青散步,两人晃悠道惠安县供销社,马上就到下班时间,里面的售货员正准备关门。
叶青也记得这个地方,这里除了酱油醋什么吃的都没有。
“胡同志,还没下班啊”徐友亮笑眯眯打招呼。
“哎呦徐公安咋这时间过来啦你刚下班啊”小胡热情招呼,放下手里的活儿也不忙着收拾关门了。
“我们都吃过饭了,出来随便转转。”徐友亮道。
小胡见他没介绍身边的女人,也不多问,还是热情招呼,眼神好奇的不住打量叶青。
叶青突然想起徐友亮来买月事带的事,不由得一阵尴尬,脸上表情开始别扭
看的小胡一脸纳闷
徐友亮扫了眼叶青脸色,低头闷笑,干咳几声冲小胡道:“胡同志,你们这月来那个零嘴没有”
“有有有有五香瓜子,话梅,伊拉克蜜枣都有”小胡说话间忙打开柜台翻找,拿出几包零食放在柜台上。
徐友亮掏钱包付账,客气道别,拉着叶青出来。
叶青本来还在尴尬,看见一大包零食马上就忘了这茬,高高兴兴抓过徐友亮手里的塑料包,拆开一袋话梅,捏一个扔嘴里。
徐友亮看着她笑道:“叶青,你猜猜她是谁家闺女”
“粮食局局长的”叶青笃定。
“科长的”徐友亮纠正。
“局长家的呢”叶青又问。
“再猜”徐友亮不说。
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县委大院,没有回宿舍,直接又去了会议室二楼的文化室。
文化室晚上更加热闹,灯光通亮,音乐声说笑声不断,一小撮一小群的聚在一起娱乐。
“徐友亮你怎么才过来”周梅召唤。
叶青叹气,阴魂不散啊除了周梅两口子,黄蕊也在。
“徐友亮,宣传部小董今晚不过来,你顶替他帮着排一段吧”黄蕊邀请。
“好啊”徐友亮立刻答应。
叶青抓过零食,自己找座位坐下,懒得理他,反正不是打牌就是唱歌,非要往一块凑
人员按部就班,热热闹闹的开始他们的话剧排演
宿舍门前,何淑敏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恐慌,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讪讪离开。
大杂院的住户都是工人,这阵子加班加点累得够呛,人们都早早沉睡梦乡。
何淑敏回到家没有马上睡下,屋里点着油灯,在灯下开始织毛衣。里间的哥哥嫂子早就歇息,刚才传出的一阵悉悉索索声让人脸红又难堪
何淑敏轻蔑瞥了眼里间,低头加紧速度。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痰盂响动,紧接着又传来稀里哗啦的水溜声
何淑敏微微皱眉,将窗户推开一点小缝,外面的新鲜空气灌进来,让人精神一震,再嗅到屋里的脚臭体臭各种呼吸混合的味道,何淑敏眉头拧的更深。
屋子里鼾声连连,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传来,何淑敏嫂嫂披着衣服走出来。
“二妹,还没睡啊”压低的声音。
“嗯。”何淑敏轻轻应一声。
何嫂嫂蹑手蹑脚的凑过来坐下,手里攥着何淑敏织了半截的男式毛衣啧啧:“纯毛的啊这是徐同志的”
“不是”何淑敏含糊应了一声。
何嫂嫂眼热:“我看着毛线富裕,织完毛衣还够织一条毛领子的”
毛线织成长条,缝在容易油渍的棉衣领子上,里外都包住,既方便拆洗又美观,叫毛领子。
何淑敏心里鄙视,面色淡淡道:“毛衣不嫌大,多少线都能织进去。”
何嫂嫂撇嘴冷哼:“哎呦二妹如今天天跟干部处一块堆,思想觉悟也进步了啊还知道不拿人一针一线了,我和你哥整天省吃俭用扣扣索索的图什么还不是因着你们姐弟四个结婚上学哪样不用钱我可不是只想着自己”
何淑敏语气平平:“嫂子你多心了,我又没说什么。”
“嫂子也没说你什么啊说句掏心的话,别看当姑娘时候和哥嫂怎么的磕磕绊绊,一旦出了门子,遇事还不得指望娘家哥嫂给撑腰你看咱姑姑,嫁到那么好的人家,不也好生敬着咱爸妈么婆家要是敢欺负姑姑,咱们娘家人就能做主名正言顺的打过去,姑父家再有势力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就是理儿”何嫂嫂理直气壮。
何淑敏心里烦躁,却什么都没说,犹豫了下,放下毛衣,起身去床铺下面一阵摸索,掏出一样东西。
“嫂子,眼看天就热了,毛领子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我这里有张布票,你拿去扯布做件衣裳吧”何淑敏将手里的布票递过去。
何嫂嫂满面惊喜的接过,对着油灯细看:“呦一丈七尺啊省着点都能做两身啦”
何淑敏忙打眼色示意她小声。
何嫂嫂看了眼床上正打鼾的婆婆,忙点头,拿着布票爱不释手,对着油灯看了又看。
“二妹,这咋还是军用的曾同志给你的”何嫂嫂问。
何淑敏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何嫂嫂越发的来精神,忙低声问:“曾同志人可真好他家几口人啊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没他每月多少工资”
何淑敏淡淡道:“曾大哥是团长,一个月将近二百块津贴,除了他父母,曾大哥还有个哥哥,在部队当营长,嫂子随军,一个侄子一个侄女都在部队。”
“他嫂子是干什么的啊”
“农村的,没工作。”
“啥省长家找的是个农村媳妇”何嫂嫂吃惊。
何淑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