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民年纪也不小了,可争一争,没准也能娶了北周公主呢,于是这几位王府公子就闹开了。
宇文青听的摇头失笑:“这是昏了头吧北周哪里还有适龄的公主小皇帝便是他兄弟姐妹间最小的一个,莫不是要嫁一个丧夫的公主过来那倒是与三公子匹配。”
几人把此事当做笑谈,说过便算,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料匆匆几月过去,这消息竟确实了北周朝廷忽然册封晋王之女为广平公主,许婚云南王黎家,更让人惊诧的是,广平公主的许婚对象,既不是黎三公子也不是六公子,而恰恰就是黎思明本人
“啧啧,黎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去岁刚娶了二八佳人,今年又有公主进门,一树梨花,压了多少枝海棠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黎王爷去年明明迎娶了杨王妃,这广平公主下嫁又算怎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北周朝廷财大气粗,要在大理给广平公主建一座公主府,王妃仍旧是王妃,公主却是公主,王爷可以两边住嘛”
几个自蜀中来的客商坐在堂中说的热闹,引得一众客人听得津津有味,连仇非凡都靠过去打听,“这主意于王爷倒是无损,可那晋王怎么肯广平公主怎么肯”
这几个客商中恰有一位是自长安来的,便接话答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晋王是北周宗室里颇有名望的一位,一直撺掇着皇上跟长公主争权,并在宗室中多番倡议,说长公主越权行事,不合宗族礼法。可是长公主去岁深秋遭遇行刺,受了重伤,查来查去,竟指向了晋王府,最后虽没有落实罪名,晋王却自此被削职,手上再无实权。”
他话音落地,旁边一人就问:“去岁深秋就是长公主追寻传国玉玺下落之时”
“是啊长公主不顾丧夫之痛,只因听到了一点传国玉玺的消息,为了大周江山万年,便不辞辛苦、千里跋涉的去找到了传国玉玺,谁想到晋王为争权如此丧心病狂,竟趁机派人刺杀长公主幸好长公主得上天庇佑,保住了性命、带回玉玺,才能有皇上岁末祭祀的风光。”
“哎,刘兄,我听说,这刺杀一事之所以最后没查下去,实则与那位陛下也有干系呢”
那长安客商立刻摆摆手,闭口不言,旁人却不在乎,说道:“怕什么,这是在昆仑镇,又不是长安依我看啊,那位陛下也是狼心狗肺之徒,长公主如此劳心劳力,一片丹心堪比那个什么周公”
“周公会算卦的那个还是梦周公的周公”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话题至此中断,柜台内的李澄秋却与身旁的陈玘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到晚间打烊后,两人并肩回了东院,才拾起白日听说的话题,“你那一席话还真打动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公主。”
李澄秋笑道:“她可比我聪明多了,因势利导、邀得令名,还扳倒了对手,给人重重一击,听说北周朝中如今又是宇文公主一手遮天了,小皇帝都退避三舍。”
陈玘没有答话,先去打了热水来,倒进盆中,与李澄秋一起泡上脚,才说道:“她手上有兵权,原本也是谁都不怕。早先不过是一叶障目,才束手束脚,你把那叶子戳破了,她便再无顾忌。”
两人脚叠着脚泡在水中,都觉一天疲累渐消,李澄秋缓缓靠到陈玘肩上,叹道:“这么说,因我一言,没准还要出个女皇帝”
“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是真心高兴”陈玘抬手轻轻抚过李澄秋额头,笑问道。
李澄秋想了想,认真答道:“是有点高兴的。宇文公主虽然权力欲重,却实在有治国之能,她能让军中大将服她,也能让世家听命于她,还能收罗儒生为己用,可比那个不知所谓的小皇帝强多了。”
“这倒也是。不过她若做了皇帝,恐怕不会容许黎王爷继续自治云南,早晚要想法子收回手中。”
“唔,你是担忧她记起旧情,再来强抢了你去吗”
陈玘失笑:“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你不是说她身边服侍的都是英俊少年么哪里想得起我来再说到那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垂垂老矣,儿孙成群了。”
“不至于吧宇文公主可不像那么有耐性的人。”李澄秋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觉不觉得二姐最近有些奇怪昨晚打烊,我先回来,走到客栈后院,恰好遇见她从东门进来,脸上红红的,还有些慌张。”
陈玘回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今日她就没到前堂来招呼客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澄秋蹙眉:“我明日问问她。”
说完闲话,水也渐渐冷了,两人收拾好便睡下,第二日起来,李澄秋去到客栈,便先去找徐二娘。
改建后,徐二娘住进了后堂楼上,李澄秋上去时,她正好推门出来,看见李澄秋先是一愣,接着问道:“掌柜的怎么上来了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上来看看怎么,二姐难道在屋子里藏了个美少年”
李澄秋这一句不过是玩笑话,谁知说完后,一向伶牙俐齿的徐二娘却呆了一呆,脸上也立即浮上绯色,并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么美少年”
李澄秋大为惊奇,立刻绕过徐二娘,探头往她房中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并没有啊,二姐慌什么”
徐二娘跺脚道:“本来就没有谁慌了”说着便不理李澄秋,端着水盆乒乒乓乓的跑下了楼。
这副样子实在是奇怪,李澄秋留神观察了她一天,终于发现了点不同寻常之处,晚间便跟陈玘说:“原来由头在非凡身上。非凡来了就到处找二姐,二姐却一直躲着他,两人下午还躲在后堂说了会儿话,后来似乎吵起来了,二姐直接把非凡踹出了门。”
“是非凡做错事惹恼了二娘”
“怎么你到现在都没看出来”李澄秋笑吟吟问道。
陈玘茫然:“看出什么”
“非凡倾心二姐啊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居然都没察觉”
“非凡又没与我说,我怎会察觉这些细节,也只有你才能留心到了。”
李澄秋笑道:“好吧,明日我去问问非凡。”
她打定主意,第二日等仇非凡来了,就找了个由头叫仇非凡跟她出去,到门外街上,她才忽然问:“你做什么事惹二姐生气了”
仇非凡一怔,立刻否认:“我没有啊”
“真没有”
仇非凡迟疑一瞬,忽然给李澄秋作了个揖:“李姐姐,你帮我劝劝二娘吧我向她求亲,她总是不肯”
这话把李澄秋说的一惊:“求亲”说完才想起他们是在街上,忙拉着仇非凡回了东院家中,进到厅内说话,“你是当真的”
gu903();“自然,再真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