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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边仿佛是被染上一股浓墨暗沉沉得有些压抑,月色隐在薄稀的云层后,室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想妈妈做什么?”江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出口。他修长温热的手指轻轻抚着江季同粉嫩的脸颊,小脸红扑扑连眼睛也哭的有些红肿,抽抽嗒嗒地说:“母亲节,张巧巧因为没有钱给妈妈买康乃馨,坐在位置上哭。我有钱,可是我没有妈妈。”
可怜巴巴撅着小嘴的样子倒叫江昊心下一沉,微微蹙了蹙眉,大掌扣上他的小脑袋,轻轻将自己额头抵上他的,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哑声说:“那爸爸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
江季同小朋友立马警惕起来,一脸天真地问他面前的男人:“爸爸你是要给我找个后妈虐待我?”
江昊突然笑了笑,平日里刻板严肃的脸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异样的柔和:“胡说。”同同吐了吐舌头,说:“爸爸,我不要别的阿姨来当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如果你还想要我的话。”
江昊原本正在替他掖被子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眯起眼:“都敢威胁我了?谁教你的?”同同昂着小脸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君成哥哥说的!”说完又忙捂着嘴。
沈、君、成。
江昊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而那头,沈君成已是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冷汗涔涔,后背寒意四起。
“没礼貌,叫叔叔。”江昊没在说什么,纠正他的称呼。
“我是叫叔叔来着,他自己让我叫他哥哥。”江季同小朋友有些不服气的挥了挥拳头,江昊没说话,只是笑。
父子两情感沟通的差不多了,江昊替他关了灯,终于问:“作业写完了没?”
果然,缩在被子的小人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答:“做……好了。”江昊“噢”了声,声音拖的老长,追问:“都有些什么作业,说来听听。”
江季同懵了,躲在被子里不出声,他哪儿知道都有些什么作业呀,他的作业都给张巧巧带回去做了。
自从两年前余果离开之后,江季同小朋友就很少见江昊发过火,无论他做了多过分的事,被请了多少次家长,江昊都没有说过他一句。于是,他就有恃无恐啦,不过,现下,他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
“江、季、同!”神情肃穆,声音掷地有声。
江季同立马掀被而起,小小的身子挣扎着翻身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一个蹦到江昊面前尽力站得笔直,行了个军礼,应道:“有!”
在江季同的爷爷江敏州还是军区总司令的时候,这一串动作便是江季同每天的必修课,小的时候做的有些不标准软绵绵整天被江敏州骂,现在大了反倒有些像模像样起来了。
江昊一手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插在裤袋里,沉声道:“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如果以后作业再让张巧巧帮你代写,那以后你的饭也让张巧巧帮你代吃好了。”
江季同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撅着嘴点了点头。
江昊终是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把鞋子穿上去洗脚,睡觉。”
那一晚,江季同小朋友睡得迷迷糊糊地还在想:爸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又好像回到妈妈走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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