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再想想吧。”诺林垂着眼,男人清楚他的意思,不再多说。
结束一周一次的视频时,诺林照例把医院的账单发给他,好让他清楚应该打来多少钱。
和父亲道了再见,诺林安静地等待那边挂断。视频切断的前一秒,他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喊声:“爸爸”
诺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父亲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孩子。
第16章精神崩溃的oga
诺林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说到底,他只是个私生子,从维拉带他离开的那刻起,他就成了一个局外人。
其实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按时把钱打来给妈妈付医药费就行。诺林长长舒了口气,完成了一周一度的负担,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出门正好看到雷哲扛着一头猪往回走。
少年aha鼻尖上有几滴亮晶晶的小汗珠,他一手抓着猪的两条前蹄,将它抗在肩膀上,一步一个泥脚印。
那猪出生不过一个月,已经长的很肥了,哼哼叫着扭动,耳朵上有一块黑斑。诺林认得它,黑耳朵是整个猪舍里最调皮的小猪,三条两头地越狱,每次他都得和雷哲废上老大功夫把它抓回来。
小猪事实上称它为小猪不太合适,可它的确月份不大,它不知道从哪个泥坑子里出来的,浑身滚得全是泥,挣扎时不可避免地弄到了雷哲身上。雷哲一脸嫌弃,要不是诺林还得卖钱,他早就把这玩意扔到河里去了。
现在大型的畜牧养殖场大都是饲料填充式的快速养殖,诺林家农场坚持实施放养,牛羊吃牧草长大,活动量大,肉质便好上许多,销量供不应求。猪因为品种问题一直圈养,但耐不住黑耳朵有一颗狂野的心。
黑耳朵自由的后腿拼命蹬着雷哲脊背,用尽各种方法想要挣脱桎梏,诺林见雷哲左边侧脸上被抹了条泥道子,弄成了个花脸,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过去帮忙。
雷哲赶忙道:“没事你别过来了,再把你衣服给弄脏了。”
“你自己行吗”诺林远远跟在雷哲身旁,和他一起走往猪舍。
“怎么不行的。”雷哲快疯了,使劲在猪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饶是黑耳朵皮糙肉厚也不由得老实了片刻,“对了,你视频的怎么样”
“挺顺利的,我爸说什么洛米鲁兹做信息素采集的效果不好,让我回中心星系,分明就是想等我回去之后把我关在家里。”
雷哲瞅着他脸色,道:“那你想回去吗”
“当然不想了,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星际航行,我要是回去了她就得一个人在这里了。总之能拖多久拖多久吧,信息素采集过两天在这里做。”诺林耸耸肩膀:“我给父亲说了,他没反对,应该就是同意了。”
维拉的身体的确是个问题,雷哲点点头,刚想问诺林需不需要他陪着去信息素采集,就听到诺林的终端震了一下。
“是我父亲打钱过来了吧。”诺林眼角眉梢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喜气,他点开终端,查看信息,没有料想之中的转账声明,两行字映入他眼中。
宝宝,钱暂时不打给你了,等到你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我再打过去,给你妈妈好好治病。
诺林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退回去看了第二遍,简直都要怀疑自己不认识联邦语了,等他回去再打钱,什么意思
随即他双手颤抖起来,眼前无法抑制地直发黑,张着嘴无声喘息,刺骨的冷从每一个细胞深处透出,冰冻了血液,让他浑身仿佛针扎一样发麻。
他茫然而无助地抬起头,正对上雷哲关切的目光,眼中是几乎能将人撕裂般的痛苦和悲怆。
“怎么了”雷哲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头,上前两步靠得离他近了些:“出什么事了吗”
诺林完全听不见雷哲在说什么,他闭上眼睛,眼眶中汹涌而出的泪水立刻滚出来,将浅栗色的睫毛濡湿。
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狠他怎么能用妈妈来威胁他
诺林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在遥远的中心星系里,承载了他童年大半时光的房子中,男人在温柔地哄完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年幼孩子后,坐在办公桌后编辑这条短信,手边就是他雕刻的那只木头兔子。
他以维拉的性命作为筹码,逼迫自己的小儿子接受安排好的婚姻,只为这场政治联姻能带给他足够的好处。
想到这里,诺林眼前就一阵阵的发黑,几乎要站不住,差点就要摔在湿草地里。幸好雷哲见势不妙,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哎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
雷哲慌慌张张地松了钳制着小猪的另一只手,去扶诺林。黑耳朵摔在草地里,以一只猪不可能拥有的灵活翻了个身,兴高采烈地撒丫子奔向自由。
诺林低着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两只拳头紧攥着,骨节都用力到发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里也完全没有感觉,喉咙中发出声受伤小动物般的呜咽。
雷哲这个高度只能看到他发顶,少年aha便放低身子,偏头自下而上地瞅了眼诺林,见他咬着嘴唇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个不停,浑身发抖,那一刻简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大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前,身体便先一步做出了决定,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诺林。
当格雷伯爵茶醇香的气息无声的包围而来时,诺林没有丝毫反抗,满腔的绝望和恨意占据了他心房,几乎要从内而外地将他撕裂了。雷哲温暖的身体靠来的那刻,他就像雪国寒夜中跋涉的旅人那样,紧紧抱住那能给予他些微暖意的少年。
雷哲赶紧在外套上抹了两把手上的泥水,才敢放在诺林后背上。他俩身高差了将近二十厘米,诺林的脑袋刚好埋在他肩窝,雷哲稍微低一下头,嘴唇就能碰到他柔软的头发。
“他让我回去,不然就不给妈妈治病,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诺林含糊不清地不住呜咽,雷哲勉强听懂了,厘清其中的关系,不由得心下一沉。
所有人都知道病弱的母亲是诺林的底线,如果诺林父亲用维拉威胁他的话,诺林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不愿意给你钱吗”雷哲轻轻拍着诺林后背,低声问道。小苍兰清新的香气在呼吸间占领了他的嗅觉,但他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别的。
温热的眼泪滴在他领口间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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