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书江慌乱不宁,解尚书随便说了几句,就告辞走了。高书江也没心思处理公务了,急步出来,吩咐长随叫五爷立刻回府,自己出衙门上了马,直奔回去。
高子宜急急忙忙赶回府里,径直进了父亲的书房,一进屋,就看到父亲正在屋里焦灼不安的踱着步。
“怎么这么慢?”见高子宜进来,高书江焦躁的先责备了句,“我问你,我准备给你求亲李家娘子的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你跟谁说过?”一句责备后,高书江盯着儿子,急急的问道。
高子宜被父亲的焦灼而焦灼不安起来,“没跟谁……就跟荆国公世子提过几句。”高子宜含糊了一句,没敢说醉酒抱怨的事。
高书江往后连跌了几步,一屁股跌坐进椅子里,“周家小六……”告诉周家小六,跟告诉宁远有什么分别?果然,那宁远一定早就有意,听到提亲……
唉!高书江重重一声哀叹,他竟然没想到宁远会看上李家娘子,他怎么能想到这个?高书江一下下重重拍着额头,不是懊恼,而是伤心,这是天意。
谁能想到宁远会看上李家娘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京城一大半的人,只怕都要惊掉下巴,他怎么能想到?这是天意,天意!
高书江只觉得一阵接一阵眩晕,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用力按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晃了几晃,却没能站起来。
高子宜急忙上前扶住父亲,“阿爹,阿爹你这是怎么了?来人,请太医!”
这一回,高书江真真正正病倒了,病的很厉害。
高子宜送走太医,呆呆站在父亲院门口,想了又想,吩咐小厮备马,出了府门,急急去找周六。
周六找不到宁远,叫不出背书背的已经半傻的墨七,百无聊赖,只好到衙门呆着,好歹有人说话。
高子宜叫出周六,劈头问道:“我问你,上回我跟你说,我阿爹要替我求娶李家娘子的事,你告诉宁七那厮了?”
“啊?什么?噢!我想想。”周六拍着额头,“好象……对对对,我跟远哥说过,就是因为墨七……”
“你怎么说的?”高子宜那颗存着万一之望的心,啪一声摔在地上,砸的粉碎,连怕带怒之下,上前揪住周六的衣襟,声音里带出了哭腔,“你到底怎么说的?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说了?你快说!快说!”
“咦!你这是怎么了?这有什么?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没说什么,就是说你嫌弃李家娘子是个二婚,这有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六被高子宜揪的想恼,可看着高子宜那幅如丧考妣的样子,满肚皮愕然好奇,顾不上恼了。
“还问我什么事?你跟你远哥好的穿一条裤子,你不知道他的心事?他到李家求亲去了,你还装不知道?”高子宜的脸几乎贴到周七脸上,又急又怒的吼道。
“什么?”周六这一声尖叫,一下子就把高子宜的吼声压下去了,“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远哥求亲?李家?”
周六两眼圆瞪着高子宜,发出一连串的尖叫,这一连串的尖叫把高子宜叫的倒是淡定,“看样子你真不知道,你远哥到李家求亲去了,李翰林家,求娶那个……那个李家大娘子,这一回,我算是被你坑苦了,你这是要害死我!”
高子宜一巴掌打在惊愕的傻子一样的周六头上,转身就走了。
高子宜走了好半天,周六才猛喘了口气,缓过神,一迭连声吩咐牵马来,上了马,直奔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