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不到便寻不到,你还待如何?”
此言一出,孙嘉柔胸口起伏,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气得够呛。这哪里是搜什么赃物,分别是在借着赃物磋磨人!
“祖母心爱之物,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在孙女处没有找到,理应搜遍全府。”
“这……”
老夫人微微皱眉,为了一个镯子将自家人翻天倒地地搜查起来,成什么样子。
“祖母,偌大的苏府,偏只搜查我一人,难道旁人便没有嫌疑?此事教外人听了,明事理的说您是为了我好,不明缘由的,还只当您不慈爱。”
苏乐云步步紧逼,精致明艳的眉眼间尽是磊落坦荡。
见状,苏婉儿转头看了一眼春杏,见她点头,才略微放心,劝说老夫人道:“云儿妹妹说的是,妹妹院子里若是寻不到,便再去我院子里寻就是了。”
老夫人颇为欣慰,拍了拍苏婉儿的手。
“依你所言,你们进去搜吧。”
苏乐云挽着孙嘉柔的手臂,将院门空出来,让人进去。
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连同管家带来的,一群丫头浩浩荡荡地进门。
孙嘉柔脸色苍白,眼见着她们抄家似的到处翻找,几次想要出言训斥,都被苏乐云制止。
好戏还在后头,怎能在此时叫停。
苏乐云凑到母亲耳边,压低了声音:“母亲莫要担心,且看着就是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丫鬟们将朝华小筑一寸寸搜过,赵嬷嬷上前禀报。
“老夫人,没有找到。”
“不可能!我亲眼瞧见小姐将玉镯藏在枕头下的!”
春杏急赤白脸地闯进卧房,当着众人的面拿开枕头,底下空空如也。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春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在床上四处探摸,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见状,老夫人放下脸色,重重拍了一下案几。
“大胆奴才,竟然敢诬告主子!把她拉下去,杖责五十。”
春杏被唬破了胆子,身子一软,委顿在地,五十杖,她一个姑娘家怎么经受得住,就算不死,也要成为残废。
她连滚带爬地赶到苏婉儿跟前,抱着她的小腿苦苦哀求。
“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春杏不找发落她的老夫人告饶,偏偏找苏婉儿,众人目光审度地看着她。
苏婉儿脸上绷不住,慌忙推开春杏。
“就算我心肠再好,也帮不了你,你做下这等蠢事前怎么不想想家人,让他们也跟在你蒙羞。”
听到“家人”两字,春杏白了脸色,身子陡然卸力。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还望老夫人莫要牵连我的家人。”
春杏起身,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而后深深望了苏婉儿一眼,头也不回地朝着院外游廊处一株石柱撞去,当时便没了生气。
“算她识相,你们也都长个记性,这便是背主的下场。”
老夫人目光扫过众人,将手中茶盏重重顿在桌上。
苏乐云冷眼看着她们表演,好在昨晚发现镯子后便让翠柳将它送到别处,否则今日百口莫辩的就是自己了。
前世,赵嬷嬷直接从枕头底下搜出镯子,消息外传,沸沸扬扬,整个京都都知道,苏家嫡女是个眼皮浅的偷儿。
因为此事,她被人指指点点,躲在自己院子里,好久都不敢出门。
后来嫁到李家,也时常因为此事备受挖苦,白眼。
重活一世,她要将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还给苏婉儿。
老夫人重重发落春杏,想将搜宅之事压下去,她便偏不让她们如愿。
苏乐云眼尾微挑,还没开口,赵嬷嬷便将一个物件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奴才虽没找到玉镯,但却翻出了这个。”
瞧着老夫人手里淌下来的杏黄色流苏,苏乐云心里一惊,糟了,是晋王殿下的玉佩!
归家后她便将玉佩藏到柜中,今日搜院,竟忘了这个!
“皇家玉佩,你从何而来?”
老夫人眸色凝重,话音里带了几分平日没有的谨慎与威压。
苏婉儿见状,做出一副惊慌样儿,劝解。
“云儿妹妹,私藏皇家物品可是大罪,你赶快还回去吧。”
苏婉儿一番添油加醋,果然,老夫人变了脸色,手中拐杖重重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