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早来,便可看到怪事了。愚兄不信妖邪,偏偏接二连三碰上一些令人迷惑的怪事。今晚一个白莲会妖道先遣鬼怪前来闹事,劳而无功,最后以元神幻化妖刀,孤注一掷前来行凶,把这里砍得一塌糊涂。”
“你是说妖术世间真有妖术”费芳骇然问。
“我的回答是有,而且千真万确。”
“你”
“我不怕,邪不胜正,何怕之有。”
“大哥,你在本城是否有困难”
“呵呵贤弟不必胡思乱想,与这些小混混周旋,愚兄对付得了。贤弟,你是不是有困难可不能瞒我,说啦”
费芳在套他的口风,他却不想将费芳拖下水,转过话锋问费芳是否有困难,义形于色态度诚恳。
费芳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困难,我很少管闲事哪哦我想起来了。”
“贤弟想起什么来了”
“小弟途经浦城,去访才子江淹祠,想看看这位江郎才尽的才子故里,却碰上了一位利害的人物找麻烦。”
“有人敢找贤弟的麻烦”
“是的,而且是一位少女。”
“老天你这点小小年纪便与女娃娃打交道”
“她找上我,可不是我找她。她有一具瑶琴,老天爷她的琴音”
“且慢她是不是穿一身蓝衣裙”
“咦你你知道”
“她可用琴音降龙伏虎,可用琴音杀人”
“咦你真知道她”
“知道,贤弟,你与她”
“小弟败在她手下,大哥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柏青山脸色一变,离座在房中往复走动,剑眉深锁,不胜烦恼。
“大哥,你怎么了”费芳追问。
他久久不答,最后在费芳面前一站,正色道:“贤弟,愚兄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但这件事,愚兄不能助你,抱歉”
“大哥”
“贤弟,不要迫我。”
“她她是你的朋友”
他心事重重地摇头,苦涩地一笑道:“不瞒你说,她虽然不是愚兄的朋友,但她曾经三番两次帮了愚兄的忙,在紧要关头曾全力替我解围,我不能负她。”
“这”
“贤弟,她不是坏人,如果日后再碰上她,我愿替你们化解这段误会,怎样”
“大哥,你知道她的底细么”
“不知道。”
“她为人如何”
“不知道。但我仅知道她心硬如铁,滥用雷琴的琴音杀人,我怕她,女孩子心肠大硬,不宜交之为友。女孩子天性温柔,心肠硬便是天性易变”
“大哥,那么,你”
“我不能帮你。”他斩钉截铁地说。
费芳长叹一声,苦笑道:“大哥,我不勉强你。”
“贤弟,原谅我。”他恳求地说。
“大哥”
他倏然拔剑出鞘,神色凛然。
费芳失惊而起,惊叫道:“大哥,你你想怎样”
他冷冷一笑,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欠你一份情,但我不能报答你。在下歃血明心,聊算回报老弟台今夜的情义”
“大哥,你怎么啦我与那女郎毫无仇怨,根本不要你帮忙去找她报仇雪恨,只想请你替我引见她,你”
他吁出一口长气,收剑苦笑道:“贤弟,你怎么说话婆婆妈妈,老天你何不早说清楚”
“嘻嘻大哥,你并未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呢”
柏青山走近费芳,大指头几乎点在对方的额角上,笑道:“你呀人小鬼大,呵呵1你得小心,那是一条母大虫,日后遇上她,愚兄保证替你引见,但等到你吃到苦头,可不能怨我。”
“大哥,你认为她还有其他的缺点么”
柏青山回到座椅落坐,沉思片刻慎重地说:“没有,除了心肠硬之外,她可说是个近乎无瑕的好姑娘。我与她虽仅数面之缘,但我相信我的目光和相人术。”
“这个”
“我们不谈她了,谈谈至武夷的行程。”
“别忙,先谈谈大哥在此地的困难。”
“我没有困难。”
“那些围攻你的人”
“跳梁小丑,何足道哉你千万不可过问这些小事,咱们谈谈各地风光,免得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扫兴。”
费芳大笑离座,笑道:“那么,你我以后再谈,夭色不早,我得回房安歇,免得我那两位小仆担心啦告辞,明天见。”
“也好,明天见,别忘了明天愚兄作东,你我把盏言谈。”
送走了费芳,他草草就寝,结交了一位朋友,他颇感欣慰,安心沉沉睡去。
一早,店伙送来了一封书信,赫然是费芳的手书。书中说接到浙江来的家书,需立即返家,武夷之行,容图后期。因知大哥夜来辛劳,不愿惊扰,所以匆匆留书而别,幸勿见怪。
他问店伙,知道费芳一主二仆,天未明便已动身走了,不由徒呼奈何,不胜惆怅爽然若失。
“谁知咱们日后是否相见有期呢贤弟,也许咱们只能来生再见了。”他呆视着书信喃喃自语。
他尽量休息,养精蓄锐,巳牌左右许文琛前来讨信息,他将夜探白云崇梵寺,半途遇道生和尚与一群僧侣拦截,无功而返的事说了,并将店中夜斗的经过略加说明。最后告知白鹤山约会的事,请许文琛速派出眼线在各地守候,以便跟踪赴会人的下落,千万叮咛,切不可贸然出面插手管事。
午牌初,他内穿劲装,外穿青衫,带了辟邪剑,大踏步出城,径赴白鹤山。
他先到白鹤山房走走看看形势,这座一朝名臣杨荣的读书处,已由杨家的子孙整理得焕然一新,是本城学会中的生员子弟们,前来读书游玩的地方。
今早紫极老道失信,未至客店送来紫虚妖道的口供,他认为自己受了骗,太过信任于人。今午罗家坟园的约会,两老道很可能用妖术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