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堡主收剑入鞘,镇定地道:“在下与三位同道前辈并无过节,咱们互不干涉。”
“老身也有此同感,少堡主如能脱身事外老身深领盛情。”
“你是说”
“老身与费小贱人仇深似海,请少堡主割爱。”
“这个”
“天下间美女多如牛毛,少堡主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多情郎君,雨露遍地,到处留情”
“呸你胡说八道。”纪少堡主怒叱。
“老身说错了么”
“在下从不与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不管怎样,这姓费的小贱人,少堡主不管也罢,老身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纪少堡主哼了一声,断然地道:“不行,在下绝不容许你们动她一毫一发。”
“你要阻止我们么怎样阻止”左首的瘦黑影冷冷地问。
纪少堡主徐徐重新撤剑,也冷冷地道:“如何阻止,立可分晓。”
隆中鬼母冷笑一声,道:“好,今晚咱们冲少堡主金面,暂且放过。天亮之后,少堡主如果仍不放手,那时休怪老身不留情面了。”
“在下恭候赐教。”纪少堡主傲然地说。
船上的人一跃上岸,桀桀怪笑道:“纪少堡主,如果我是你,最好及早抽身,你认识紫云山庄的主人么”
“四庄之首,当然知道。”
“范庄主不久便可赶到,再见。”
三人身形倏动,入镇如飞而去。
纪少堡主怔在当地,犹豫不决。片刻,他向健仆低叫:“将那些人丢在下游河滨,快”
两仆登船,拖出四个黑衣人,拖死狗般拖至码头北端的河岸,往草丛中一丢,道:“你们的软穴两个时辰后可以自解。你们赶快向上苍祷告,希望在穴道未解前,不要被公人们找到,你们擅自闯入咱们的船上行凶,念在你们无知,不杀你们,你们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咱们少堡主从未饶过惊扰他的人。”
两健仆正待离去,草丛中突然跃出两个黑影,沉声问道:“这四个是什么人”
纪忠一怔,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影一闪即至,捷愈电闪。
纪忠大骇,向侧急闪伸手拔剑。
晚了,“噗噗”两声,胸颈各挨了一掌,人尚未倒下,右手便被人擒住脉门,七坎穴也挨了一指头。
另一名仆人叫纪孝,两人皆是纪少堡主的得力随从。
纪忠措手不及,一照面便被制住,对方身法之快,出手之疾,委实骇人听闻,已至速度体力的极限了,纪孝也未逃过另一个的袭击,但他相当机警,大叫一声示警,不拔剑出掌,急拍而出了。
另一黑影根本不在乎纪孝拍来的双掌,手一抄,便扣住了纪孝的双手左右一分,一脚挑在纪孝的小腹上,双手一放。
“嘭”一声响,纪孝仰面摔倒在地。
码头相距不足十丈,纪少堡主刚踏上柏青山的船,便听到了纪孝的叫声,立即下船向叫声传来处掠去。
“站住”一名黑影沉喝。
纪少堡主闻声知警,止步沉声问道:“什么人”
“钟离宇文,与日争光。”一名黑影一字一吐地叫。
纪少堡主一怔,问道:“落日岭双雄怎会在此”
“信不信由你,亮名号。”
“天马行空,八方风雨。”
“你是”
“纪志刚。”
“哦你是天马集纪家堡的纪少堡主”
“正是区区。”
“得罪了,你走吧。”
“两位擒住了在下的两位仆人。”
“咱们无意冒犯,但贵仆制了咱们四位同伴。”
“他们无故侵入在下的船中行凶,是以在下以指风打穴术制住他们的。”
两人将两仆解了穴道释放,道:“人还给你,阁下休管咱们的事。”
“谢谢,在下无意干预诸位的事。”
“请教,刚才以琴音赶走另一批人的高手是谁”
“是在下的女伴。”
“哦请转告她不要多管闲事,明哲保身,少堡主也请检点些。”
“在下记住了。请教,范庄主是否与诸位有关”
“他不是咱们的同道,但是与咱们的事有关,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时候不早,告辞了。”
目送落日岭双雄率领四爪牙去远,纪少堡主向纪忠低声道:“天明之前,你能赶到黑龙潭去么”
“这个”
“你一定赶到。”
“是,小的一定赶到。”
“去请万老伯来一趟,或许他能对付得了紫云山庄的阴风客范紫云庄主。”
“小的必须立即动身。”
“快去。你可沿河找来,明晨可能启碇。”
同一期间,一直站在舱顶的柏青山,发现邻船的舱顶人影一闪,星光下,突见三颗寒星飞射而至。
他急忙向下一蹲,黑夜中不敢冒险接暗器。
三颗寒星从顶门上空呼啸而过,奇快无比难以看清是何种暗器。
人影不见了,随即出现在第三艘船的舱顶。
他不加理会,明知不易追及,何必枉费功夫黑夜中往水里一跳,任何人也不可能追入水中擒人。
他心中大感奇怪,忖道:“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为何不去追踪官船,却在这一带惹事生非呢”
他向下一伏,静观其变,隐起身形静候变化。
黑影已经不见了,夜风萧萧,码头上的船只灯火全无,没有人敢出外察看。
纪少堡主领了纪孝回船,打发纪孝在舱面守卫,自己一跃过船,轻叩舱面叫道:“费姑娘,是否要歇息了”
明窗灯光乍现,舱门拉开了,开门的小琴道:“少堡主请进,家小姐有请。”
姑娘安坐舱中,琴置膝上,含笑颔首道:“少堡主名震江湖,隆中鬼母与云岭双魔见机而遁,解围之德,贱妾铭感五中。请进。”
纪少堡主入舱,在对面盘膝坐下,忧形于色无限关心地问道:“费姑娘与那些魔头结怨,深为可虑,因此在下促请姑娘移玉敝舟,以防他们去而复来。咦先前好像听见柏兄在此,他现在何处”
“追贼去了,尚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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