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山一怔抽出舱顶旁的长篙说:“右舷停桨,让他们先下。”
小客船的舱面,站了四名彪形青衣大汉,佩了刀,叉腰屹立,为首的人大吼道:“王八蛋狗养的让开船航道,停桨”
双方眼看要撞上,唐璧大怒道:“狗养的你骂人你驶到咱们的航道”
“撞翻他们”大汉向后艄的艄公怒叫。
船首一扭,猛撞而下。
唐璧大惊,向前冲出。
柏青山已先一步纵出,长篙疾伸,斜搭上对方的船首,猛地身形下挫。
对方的船突然折回,斜冲而过,船舷几乎相擦。
柏青山的船右舷三支长桨已经挂上停住。
在哗叫声中,“克勒勒”一阵暴响,对方的右舷四支大桨,全被船舷擦折。
唐璧飞跃过船,大吼一声,双掌一分,撞入四大汉的中间,突下重手。
“砰砰”倒了两名。
人影如怒鹰,飞回本舟,唐璧一去一回,两船恰好相错而过。
小客船一阵大乱,有人厉叫:“反了这些狗东西胆大包天,竟打起咱们的人来了,快传出消息,叫老三拦住他们,转回去,追”
后舱面上,无尘居上向云中鹰王说:“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讲理看来咱们有麻烦了。”
前面的穷神叫道:“这些人是黄河蛟的爪牙,确是麻烦来了。”
黄河从河南流入南京地境,至淮安清江浦的西面清口,与淮河会合,从阜宁入海,这就是当年的黄河。
小客船转航向上追,只有四支桨,怎追得上但消息以芦管传音传出了。
上航六七里上游,东岸的一处河湾中,从芦苇里冲出两艘梭形快艇,箭似的迎面拦截而来。
第一艘快艇上,一名穿水靠的大汉怒叫道:“停桨,亮万”
大悲僧已出到舱面,亮声道:“中州大悲僧,借道。”
“靠岸交代。”
“贫僧要赶路。”
大汉哼了一声,大喝道:“弟兄们,准备捉鱼。”
舱中突然传出一阵急骤的琴声,势如疾风迅雷。
“哎”
大汉厉叫,突然以手抱头,奋身向水中跳,一声水响,浑浊的河水吞没了他。
狂叫声大作,快艇上的人接二连三往下跳,快艇摇摇晃晃向下漂。
琴声徐疾,快船已向上驶出五六步外去了。
心兰在舷窗口以琴音制敌,她脸上毫无笑容。
柏青山拉开了舱门,心事重重地在她身侧坐下,柔声道:“心兰,恐怕我们要有麻烦了,我听说过黄河蛟这个大水贼,他的爪牙众多,在船上不安全,最好改走陆路,但我怕你吃不了这种苦。”
她脸上绽起笑意,伸手握住青山的大手说:“哥,我受得了,不要为了我要耽搁你的行程。”
“心兰”
“哥,不要说。”她强颜欢笑地说,伸纤手掩住了他的嘴。
他默然,久久方说:“心兰,这几天来你太辛苦了,你似乎失眠多日,心事重重”
“哥,我很怕,我很快乐,你不能乱猜。”她妩媚地笑答,其实她的心在沥血。
柏青山说是为朋友数千里奔波,并未将详情告诉她,而她的猜想却可怕得很,她认为心上人如此急赶,很可能是想赶回家中,与父母亲友诀别呢怎不令她心痛
她认为与心上人相处的时光,已经不多了,强颜欢笑的日子,也不会太多啦
船从移风闸驶入黄河,正是春汛期间,浊水滔滔,风涛大作,两里阔的河面,浊浪排空而至,小快船开始在浪涛上跳跃,惊心动魄。
船向东北下放,斜向飞驶,冲向对岸的运口。
上游,四艘浪里钻快船,正鼓风而来,衔尾紧追。
柏青山出舱,一看形势便知不妙,迅即脱下衣裤,带了一把匕首,向众人说:“我下去阻止他们,咱们在运口镇见。”
唐璧一怔,问道:“柏兄,你的水性如何”
“马马虎虎。”
“我先去。”
“不行,船上要你照顾。”
一声水响,他已钻入浪中,不久,他在上游百步外冒出水面,向唐璧挥手示意。
唐璧大喜,向大悲僧笑道:“黄河蛟碰上对手了,这位柏兄的水性骇人听闻,他比黄河鲤鱼要高明得多。”
大悲僧却忧心忡忡地说:“唐施主,他双拳难敌四手”
“哈哈大师外行了,水色浑浊,尺外不见物,人再多也派不上用场,放心啦咱们到运口镇等他。”
船行似箭,向三里外的运口镇驶去。
大悲僧并不因唐璧的话而宽心,苦笑道:“他们的船势如奔马,柏施主怎阻得住他们”
舱门口出来了罗衣胜雪的心兰姑娘,泰然地说:“青山哥家住小蓬莱,距登州八十里,他两个时辰可以横渡大海,水中的事不必为他担心。”
船下放里余,四艘浪里钻有一艘突然被大浪一掀,在哗叫声中,船底朝天,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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