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死”
“老前辈以剑术名震天下,号称神剑至尊,晚辈不敢自甘菲薄,如不在剑上向老前辈教几招不传之秘,岂不虚度此生老前辈请赐招。”
柏青山豪迈地说完,首先亮剑献剑,立下门户,冷然待敌。
神剑至尊一怔,定神看他的辟邪剑,由于他浑身皆被菜油所染污,剑鞘也因此而变色走样,直至剑出鞘,方看出剑身的原形,狭锋、无血槽、未开锋,毫不起眼。
“你是沂州柏家的子弟”神剑至尊突然问,口气变了。
柏青山不知对方有何用意,答道:“不错,但寒舍已北迁蓬莱。”
“令尊如何称呼”
“家父明伦公。”
神剑至尊哦了一声,淡淡一笑道:“父是英雄儿是好汉,不错,你手中的可是辟邪剑令尊目下可好”
“托福,家父目下隐居蓬莱,剑确是辟邪”
“哦令尊未将老夫的事告诉你”
“不曾,家父从不谈论武林是非。”
神剑至尊点点头说:“令尊为人厚道,令人肃然起敬,你走吧”
“老前辈”
“老夫欠令尊一份情,而这份情只有令尊与老夫知道其中原委,既然令尊不说,老夫也就不再多言,总之,令尊是个可敬的人,你走吧,这一带没有人再敢冒犯你。”
“谢谢老前辈成全。”柏青山喜极收剑道谢。
“不必谢我,请代向令尊致意,不送了。”神剑至尊挥袖说着,转身飘然而去。
柏青山出了一身冷汗,一面走一面向心兰说:“两世为人,好险。真要和这老怪物碰运气,准倒霉,幸而他放过了我们。”
“他真有那么可怕么”
“他是武林中以剑术神奇威震江湖的名宿,也是目下武林中硕果仅存的少数元老之一,为人乖戾性情莫测,亦正亦邪任性而为,天下间能接下他十招八招的人,屈指可数,我恐怕接不下他三招。”
“青山哥,你不能小看了自己呀”心兰不以为然地说。
“心兰,满遭损,谦受益,收敛些总是好的,走”
一口气奔了二十余里,果然平安无事。
接近二十里,后面隐隐传来急骤的蹄声。
“他们追来了。”心兰忧形于色地说。
“走泰山山区,避开他们。”柏青山断然地说。
“走山区你熟不熟”
“熟,咱们加快。”
他们从南十里河向北岔出小河谷,走范家庄,从泰山的北面爬上牛山口。
本想从狼窝降下丘家庄高而庄,却发现西北角山下有不少青衣人走动,猜想可能是泰山贼,只好改走斜谷下山。
到了王爪谷,天色已经黑了。
到处都是荒山野林,兽吼声四起,加以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心兰心中大急,忧虑地说道:“青山哥,晚间恐怕会迷路,怎办”
柏青山颇有把握地说:“瞧咱们右首的小河,那就是绵阳川斜谷的上源,只要沿河向下走,便可到达中宫镇。中宫镇以北,村庄便多了,全是些小土岭。中宫镇距济南只有三十余里,我希望能赶到那儿歇息,你支持得住吗”
“我支持得了。”
“还有三五十里”
“三四百里我也支持得住。”心兰坚定地说。
“其实,如无意外,已经用不着赶路了,全程已不足八十里,明天早些走,一上午尽可以赶到的。”
“早些赶到岂不更好明早不知云中鹰王的两头金鹰能找得到我们么”心兰岔开了话题问着。
柏青山苦笑道:“如果前途无警,算是侥夭之幸,假使前面有人拦截,也是意料中事。”
“为什么”
“金鹰曾两次袭击示警,贼人并不傻,他们定然也循金鹰飞行的方向追赶,咱们从南十里河岔出,瞒不了有心人,毛病可能也出在金鹰上。”
“你是说”
“他们可能先传出信息,同时跟踪追来,前后夹击,乃是情理中事。”
斜谷向东北延伸,中间一段称为王爪谷,南面的山峰是火焰山。
从历城六镇之一的中宫镇往泰山,必须走斜谷这条小径,可说是往来的要冲,但极少有人走动,谁也不愿在这一带无尽的山野中冒险,不但贼多,也有虎狼猛兽出没,火焰山的西面一带山脊,便是有名的狼窝。
因此游泰山的人,宁可走远些,先到泰安州,再从泰山的南面登山。
山谷最宽处仅有百十步,狭窄处仅可容两人行走,两侧峭崖如削,路右溪水一线,人行走其中,有时滑不留足。
两人小心地向下走,不敢丝毫大意。
正走间,左面的高崖上方,突传出一声异啸,山谷应鸣,令人悚然而惊。
柏青山心中一懔,低声道:“是人在发啸,危机来了。”
是的,危机来了,半夜三更,深山之中发啸,绝非好路数。
天宇中云层薄了些,皓月悄然钻出了云隙,洒下满地银光,视界一清。
前面一座三数丈高的崖顶,隐约中可看到一个人影,踞坐崖顶如同幽灵。
后面上方,传来了隐隐脚步声。
两人心中一紧,相挽住的手紧紧一握示意。
“恐怕难免一场生死恶斗了。”柏青山低声说。
心兰银牙紧咬,恨恨地说:“要不是纪小畜牲用诡计毁了我的琴弦,任何人也休想拦阻我们的。日后如不将那畜生废了,此恨难消。”
“我会去找他的。”青山也切齿说。
“哥,进呢还是退”
“前后皆有人,有进无退。”
“那么,闯。”
“且慢,万一敌势过强”
“哥,没有万一,我们生死同命,虽无抉择,你为朋友道义守信诺,不惜万里奔波,已经尽了朋友之义,目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义无反顾。”
“我”
“快,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要等后面的人追近,哥,杀出一条生路来。”
柏青山一咬牙,低声道:“心兰,记住,除非我不支,不然你绝不可出手,免我分心,我们闯了”
说完,大踏步向下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的虎目中杀机怒涌。
距高崖尚有有五六丈,崖上一声怪笑,声如枭啼,黑影飘然而降,是个黑袍人,拦在路中不言不动,月色下,可看出是个留八字须的人,佩了剑,雄壮魁伟,气概不凡,轻功已臻化境,三四丈高飘下轻如鸿毛,点尘不惊,落地腰不挫腿不弹,显然有意卖弄。
第二十四章雷琴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