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垢也是站在权利顶峰之人,平心而论,他并不能为朝夕抛却一切,虽然不愿承认,可相比之下商玦比他的位置更高,他又怎会单单为了个女子如此大费周折,可同样作为男人,他看得懂商玦的眼神,商玦看朝夕的目光是决然不同的,抿了抿唇,姬无垢的语声更低幽了些,“此事只怕整个天下都不解,依你看,和燕国内宫之事有关吗?”
张源眯眸,“摇光公主?燕国内宫之事?”
眼底闪过疑窦和迷茫,张源摇了摇头,“不像,除非我们知道商玦的过往。”
姬无垢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说他在城南置办了一处宅院?”
张源点点头,“不错,还带摇光公主去过。”
姬无垢眼底闪过一丝微芒,“好端端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专门置办一处在巴陵的宅院,还是选在城南那样的地方?可有派人去查过?”
“自然是查过的,可是那地方看守十分严密,根本进不去也查不到什么,只知道平日里留有一个老仆在照看,商玦有时候自己会过去,倒像是挺喜欢那地方。”
姬无垢眉头微皱,“城南那样的地方必定是老宅,既然是老宅便会有前任主人,继续查吧,顺着这宅子查下去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张源凝眸沉思一瞬,“可是这里是蜀国,按理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来,只怕是那地方的确得了他心意所以才买下用作自己临时小住,虽然守卫森严,却也不能说明什么。”
姬无垢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多‘按理来说’,按理来说他还不应该这般喜欢她呢,按理来说他也不应该一路跟到了巴陵,按理来说她更不应该答应这次的婚事,可是哪一件按理来说了?事有反常必为妖,继续查下去便是,再者说......”
微微一顿,姬无垢忽然语气深沉的道,“再者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第一次来巴陵?”
张源眉峰微动,“公子的意思是?”
“这大殷只怕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过往,因此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来过。”
“可这燕国蜀国一南一北,实在是......”
燕蜀两国距离之远怕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去不了这么远的地方,要说商玦此前就来过蜀国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而商玦的从前像是被抹去一般的干净更是叫人心存疑窦,是怎么样的过往才不想让人知晓?这些过去和他如今这般爱重朝夕又有何关联?查城南的宅子会有用吗?姬无垢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张源也不知道,正因不知,才越发存疑。
张源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姬无垢道,“说起来公子也是了解公主的,在公子看来,公主对商玦是何种心思何种目的?总不至于真的就......”
姬无垢眉头一皱,脚步也微微一滞,摇了摇头,他十分肯定的道,“不会的,她的性子我最了解,商玦今日的权势地位才是她看重的。”
抿了抿唇,姬无垢又道,“权衡利弊,唯益而已,她没有心。”
张源眼底闪过两分犹豫,想了想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他们二人之间必定存在交易,只是这样就好办的多了......”
姬无垢深深的抿了抿唇,“可她不知道和她做交易的这个人拥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一不小心连她也会被牵累的万劫不复。”
张源不敢再接话,一抬头,二人已经近了未央湖,因是春日宴,今日的未央湖周围已经布置一新,平日里被闲置的湖边小筑今日也全都用作了待客之用,远远的便能看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游园看景的人,张源扫了一圈,发现凤钦还未至,不由道,“公子不妨先去寻个地方等等,蜀王未至,这边的祭礼必定还有一阵子。”
姬无垢自然无心看景的,他的目光在湖边搜寻,显然是在找人,看了半晌却是不曾发现朝夕几人的身影,摇了摇头,只好先移步湖边的凭栏小筑,转过一处拐角,迎面却走来一行搬运祭礼制品的內侍,前面几人抬着几口红漆大箱子,后面则是两人一组抬着三四个制作精美的纸人,姬无垢侧身背过让在一边,后面的內侍似乎不认识他只弯了弯身低头从二人身后走了过去,张源看着那些纸人挑眉,“蜀国还是按照老规矩祭祀,这些纸人看着好似真人。”
人都走了姬无垢才转过身来,道了一句“蜀国重礼”便朝前走去,张源回头看着那些搬运之人目光落在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內侍背影之上,那背影一闪便拐过了弯不见,张源摇摇头,“倒是少见这等身量的內侍,看背影倒像是个用武的侍卫。”
內侍因自小受伤为奴,少有虎背熊腰神行健硕的,适才搬东西的那人倒是不同,姬无垢闻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也只是看到个一闪即没的背影,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没说什么便朝不远处的一处小筑走去,张源本以为姬无垢只是随便挑个地方休息片刻,可一抬头他心中便暗道一声糟糕,远处那站着的不是朝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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