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当年奴只是个內史,据奴所知没有人来问过,不过......不过奴猜必定有人来过问过,那幕后之人是一定要确定王后的衣物有没有被处理干净的,否则被人发现了必定又要生出波澜,只是奴那个时候位分不够不知道罢了。”
朝夕眯眸,“那之后,你将那残存的衣物如何处置了?”
蓝新闻言面生歉意,紧张的攥住了自己袖口,“公主殿下,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奴因为这发现惊怕不已,后来那衣服也都没法保存,奴可以留下一件衣物,却不能留下一包毒药,后来奴寻个了时间将那箱子里的衣服都烧了,那衣服奴到底是没有保存下来。”
朝夕听着倒没有明显的失望之色,那衣服纵然保留至今,也只是一堆毒而已,也不能只看着一堆毒就能查出来那幕后之人是谁,朝夕十分平静的听着,摇了摇头,“你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你罢了,即便你能留着,想来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当年之事难为你还记着,也难为你愿意告诉我,你有你的不容易,我都明白。”
这话太过宽心,蓝新这才微微释然几分。
朝夕却又接着问,“你来公主府这么久了,为何到现在才说?”
蓝新闻言苦笑一声,“奴......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奴不知道公主是作何打算的,也不知道公主现如今长大了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贸然告诉公主而公主此前没想过庄姬王后是被害的,这会儿怕是要雷霆大怒,公主若是冲动之下去找王上理论,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年那幕后之人加害,那样岂不是害了公主?这一个月来奴侍候公主,也在想公主此番回来的目的,怒虽然至今不知道公主到底作何打算,却是看明白公主是怎样的人,再加上......再加上昨日宫中闹出事端,听说于美人被救上来之后说了些话,那些话公主必定听到了,也必定有了怀疑,后来于美人更是因此丧命,公主必定会为此事上心的,奴这才想着要不要说出来。”稍稍一停,蓝新又道,“而奴也是刚才方才知道,公主肯定是早就想到过庄姬王后是被谋害的可能性的,不仅如此,公主此番回来,必定是想替庄姬王后讨回公道。”
朝夕闻言却挑眉,“哦?何以见得?”
蓝新眸光一转,似乎在回忆,“公主昨日知道的此事,且于美人又被害,公主心中必定更为肯定了庄姬王后当年病逝有隐情,若公主是刚知道此事,必定无比震怒,可刚才奴看公主殿下回府之时神态泰然,只和我们说了杨夫人的事却并未提起于美人那话,想必是此前就有了猜想这一次才能这般镇定从容,而于美人此番不仅帮公主肯定了心中所想,也将庄姬王后被害之事提到了众人的眼前来,可谓是帮了公主,所以公主才一切尽在掌握。”
朝夕想了想,她今日回来的确没有提及于美人之事,只因为在她看来的确如蓝新说的那样,她早就猜到了,而今此事被提出来她贸然行事必定不好,所以才如此镇定徐缓图之,却不想蓝新竟然能看出这么许多,蓝新或许不是什么钻营高手,可她在宫中这二十多年却不是白待的,朝夕深重的看了蓝新两眼,这才微微颔首,“从前不知你如此玲珑心思,今日我倒是要谢你,我母后之事暂且不论,往后这公主府便靠你打理了。”
这话一出,朝夕既是在道谢也是在表明她的立场,往后,她便将她当做自己人看了,蓝新闻言没有得尝所愿的喜出望外,相反她好像早就想到朝夕会这样,亦或者早就打算不管朝夕怎么看她她都会为公主府尽心一般,她的淡然让朝夕更为满意。
“殿下放心,公主府内事奴必定不会出差错的。”
朝夕点点头,看着蓝新忽然又道,“你既然知道当年的秘密,却为何还主动自请来公主府,难道你来的时候就不会害怕吗?我若不是你想的那般人,公主府只怕要因为此事遭难。”
蓝新说她只是在宫中多年想出宫寻个安稳之处,可那是在她没说她知道当年秘密的时候,而今她说了,那便不能以同一种心态论处了,既然知道这个秘密,那她便能想到公主府不算个安慰的地方,就算朝夕不为了庄姬的死明察暗访惹上事端,可那幕后之人当年能害死庄姬如今便能再害死她?公主府哪里能算得上安稳之处?!